紀棋覺得自己就是賤,餘安聲離開之前總覺得他一點也不重要,可誰知一走後,哪哪都是他的影子。
光是看到他和别的男人親密接觸就已經怒火中燒了,更别提以後要是知道他跟别人上/床自己會發什麼瘋。
他現在才遲鈍的發現周加衡說的很對,他喜歡上餘安聲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紀棋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立刻從地上爬起來,對着坐在地上一頭霧水看着他的周加衡道:“我要追餘安聲。”
“什麼?”
“你幫我。”
紀棋說完就利索的開始将客廳裡的酒瓶扔進垃圾桶裡。周加衡跟在後面一臉問号:“不是,你有病吧!”
“當初說讓我擺脫餘安聲的是你,現在要我幫你追他的也是你,”周加衡指着自己,“你看看,你看看我像不像二百五?”
這是拿他當猴耍呢。
紀棋停下撿瓶子的動作,認真道:“如果我說我能給你投資呢?你爸現在不是不管你了嗎?我給你投資怎麼樣?”
靠!周加衡在心裡怒罵,他還真沒辦法拒絕這個條件。
就他那莊園現在的基本開銷都是靠他前幾年手裡一些錢撐着,他爹一撤資,那些看着他爹關系來的客戶也都一并走了。
紀棋這話對周加衡簡直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蛇還需要打七寸,而拿捏周加衡隻需要一個投資。
“不是我不想幫你,”周加衡面露難色,“關鍵是弟弟現在把我也拉黑了。”
“就今天我剛到桐市一直聯系不上你,我就給他打了電話,你猜人家怎麼說的?”
紀棋心裡有些忐忑,想知道,但又怕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答案,悶聲問:“怎麼說?”
“呵,”他輕笑,“人家說失聯就去報警,找他沒用,最後還特禮貌的給我說拉黑再見。”
紀棋不吭聲了,就連頭也慢慢垂了下去,像隻落敗的大型犬。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為了不讓紀棋那筆投資泡湯,周加衡趕緊補救:“你把季家那小子交給我,别管什麼手段,我會讓他放棄追餘安聲的念頭。”
“你呢,就厚着臉皮去追。如果沒了那小子你還追不回來,那這就别怪兄弟沒幫你了。”
紀棋有些好奇周加衡的話:“你有什麼手段?”一想到周加衡的以往辦事風格和腦回路,揚着眉毛,“你不會又打算搞什麼損招吧?”
周加衡不屑的切了一聲,“損招不損招的,能發揮作用的就是好招。”說完他擺擺手:“行了,我得趕緊回家睡一覺,有事再聯系吧。”
走到玄關他又反回來補充道:“這門讓我砸壞了,記得換一個。”
*
餘安聲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在書店看到紀棋了。第一次看到他出現在這時,他恨不得拿杯子裡的開水澆過去。
但又覺得浪費水。
他不知道紀棋又想幹什麼,是來羞辱自己,還是來看自己笑話。
每天早上隻要書店一開門,他就第一個進來,餘安聲下班,他就跟着離開。
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的座位上,拿着本書,餘安聲看他的時候他就看書,餘安聲不看他時,紀棋就會從書上移開目光,偷偷看着餘安聲。
就連書店裡的員工也發現了異常,私下裡都在猜測那個每天穿得不重樣,長相帥氣的男人為什麼每天雷打不動坐在同一個位置。
餘安聲從不參與其中的讨論,也不關心紀棋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每次他們私下一讨論,餘安聲就拿着抹布跑到一邊去擦書櫃,反正不讓自己閑下來。
下午的書店很安靜,紀棋坐在靠着窗戶的小沙發上,沒拿書。陽光從背後的玻璃窗透進來,将他半個身子曬得暖洋洋。
他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手機裡的未接電話已經多達三十個。
從上次說要追餘安聲到現在,他唯一敢做的就是在書店看他上下班。可越是看到他,心裡苦澀的味道就撕破心髒從喉嚨裡溢了出來。
忽然,一個大約和小傘差不多年齡的小男孩走了過來,手裡捧着一本《小王子》的兒童繪本。
封面是小王子跪在星球上,低着頭看玻璃罩裡那一朵鮮豔的玫瑰花。
小男孩看得津津有味,紀棋突然想起那天的話,脫口而出:“讓它變成了最獨一無二的那支玫瑰。”
小男孩聞聲擡起頭,眼睛在陽光的照射下亮晶晶的,他指着繪本畫面旁邊的那段話問:“是這句嗎?”
紀棋點頭,記憶倒帶回那天的場景,看起來有些迷茫,喃喃着:“世界上真的有獨一無二的玫瑰嗎?”
小男孩見狀歪着頭,牽起紀棋的手指指向那句話的上面:“媽媽說了,重要的不是有沒有獨一無二的玫瑰。”
“而是這一句。”
紀棋順着手指的位置看過去——你在它身上傾注了時間和愛。
字迹逐漸模糊,他聽見小男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哥哥,你怎麼哭了?”
他擡手摸了摸臉頰,忽覺一片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