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澤明從口袋裡本想掏出一支煙來吸的,看了眼都是血的髒手,硬生生又給憋了回去。
“要說你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招惹他。”
看了眼昏過去的紀棋,付澤明站起身。接走餘安聲的那天,付澤明說一定會為他解氣,卻被餘安聲阻止了。
但他還是瞞着餘安聲找人揍了他一頓。
出了巷口看到掉落在,屏幕已經摔碎的手機,他撿起來給周加衡撥了一個電話,沒等那邊出聲他就讓周加衡打120。
身在英國的周加衡蒙了,“付澤明?”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他算是徹底死了心,并為紀棋捏了一把汗。
救護車來到之前章林先到達了巷子口,看到躺在地上的紀棋時,他大腦一片空白,甚至腿都發軟。
聯系去了最好的醫院,就連手術同意書都是将紀棋弄醒後他自己簽下來的。
全身十幾處損傷,輕則面部皮膚擦傷,重則肋骨骨折。如果不是挨打的時候紀棋彎着身子,用胳膊護住了腹部,恐怕還會有髒器損傷。
手術室外章林兩隻手扣在一起,兩隻腳止不住在門口來回踱步。紀棋現在甚至沒有家屬,如果術中出現了意外情況,連一個能為他簽字的人都沒有。
明天的發布會也要延遲,章林接到周加衡電話的時候問了他好幾遍誰幹的,他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有用的話來。
轉入單人病房後,章林一邊在旁邊接聽着各個股東的逼問,一邊還要忙和着發布會的事情。就連紀棋什麼時候睜開的眼睛,他都不知道。
“老大,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章林顫聲道:“到底是哪個該死的把你弄成這樣,我這就幫你報警,你受傷的樣子反正我都拍下來了。”
沒等他說完紀棋就虛弱地晃了晃腦袋,意思是讓他不要追責。章林咽不下這口氣,但也隻能将頭扭到一邊。
頭皮上的傷口已經縫好了,用繃帶纏上的。臉上的擦傷隻要按時塗藥就好,主要就是肋骨骨折要靜養。
紀棋嘴唇幹裂,因為失血有點多,臉色顯得格外蒼白。他對着章林勾了勾手指,輕聲問:“我這什麼時候能出院?”
“出院?!”章林覺得紀棋瘋了吧,他是肋骨骨折,不是手指頭骨折,這才剛做完手術就想着出院。
“醫生說了,你這是多發性肋骨骨折,最起碼要住半個月院。”
說完又怕紀棋想出院,他跟個老媽子一樣嘟囔道:“你要是立刻出院我可不給你辦出院手續,你要是再這樣我就隻能打電話給......”
“你幫我跟醫生講,我要住夠一個月。”
“一個月也不,”章林重複一半後反應過來,“你說你要住夠一個月?真的假的?”
紀棋沒回答他的問題,拿起旁邊的戰損版手機,找到了一個很久都沒有打過的電話撥了過去。
那邊幾乎秒接,一張口就是熟悉的谄媚的語氣,“紀總,什麼風把你吹過來了。是不是有什麼新業務?”
郭翔依舊是一副賤兮兮的樣子,雖然去年最開始的時候他确實不靠譜。但說實話,他消息确實靈通,凡是經他手就沒有打聽不出來的事。
“嗯,确實有事。”
郭翔一聽有生意要來,立馬來了精神,連帶着還拍了拍馬屁:“能為紀總做事是我的榮幸,紀總最近身體不好嗎,聲音聽起來——”
馬屁拍到了馬腿上,紀棋沒好氣:“說正事。我要你幫我查餘安聲現在的聯系方式,不管哪一種都行。”
餘安聲?郭翔仔細回想了一下,新人啊,上次不是程什麼嗎。
不管那些了,秉承着收錢做事的原則,他笑吟吟道:“嘿嘿嘿,那紀總打算?”
“我已經打你卡上了。”
随着紀棋說完,郭翔聽到對面挂斷了電話,手機收到銀行短信,一連串的零映入眼簾,他嘴角都要笑裂。
三天後,郭翔終于将餘安聲的手機号發給了紀棋。本以為半天就能結束的事,硬生生三天才解決,再過兩天沒搞到,他在這一行幹脆就不要幹了。
紀棋拿着新買來的手機,用着新電話卡給餘安聲發去了信息,并且附帶了兩張圖片。
發去的每一個文字都茶味四溢,隔着屏幕都能溢出來。
【我知道你恨我,如果這樣做能讓你解氣的話,我沒有任何怨言。】
【圖片jpg】
【圖片jpg】
一張是他在巷子裡被打得渾身是血的圖片,他特地從章林手裡要過來的。
另一張是他讓章林拍下自己閉着眼睛躺在病床上的圖片,特意将臉色和嘴唇P得慘白,故意露出一旁的椅子上醫院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