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像是回家晚了的小學生,頗有些心虛的回了酒店。
“京無小姐!”
兩人剛進酒店的大門,小莊就迎面追了出來,看見她就跟看見救星一樣。
“啊?哎!”驚烏瞬間甩開了西陸的手,快步走進大堂,“怎麼了?着急忙慌往外跑。”
小莊沒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京無小姐,西陸先生,你們剛從外面進來,看到小困了嗎?”
驚烏轉身朝外看了一眼,搖了搖頭,“沒有,他跑出來多久了?”
“我就跟他差一個電梯,那電梯也沒差幾層。”
驚烏見他手臂上搭着一件外套,“他怎麼了?”
“我總覺得小困有點兒不大對勁兒,就一直看着他。這不,突然就就跑了,莫名其妙的。我說給他拿上外套,追出門就不見了,然後我等了另一個電梯,下來就看見你們了。”
驚烏問:“他會不會沒進電梯?”
小莊愣住,“沒進電梯?”
“人都喜歡用自己的習慣去揣摩一些突發事件。你的習慣是出門下樓坐電梯,正好有一個電梯正往下,所以你就下意識以為小困是坐電梯下去了。如果他是被什麼髒東西控制,應該會反人類的習慣,直奔樓梯的。”
這家酒店在山裡,隻有五層。
小困沒出來的話,大概率還在樓道裡。
“走吧!去看看就知道了。”
驚烏打頭,朝着酒店的安全出口走過去。
安全出口的消防門虛掩着。
西陸上前一步,“你走後面。”
驚烏落後一步。
“我走前面吧!”
小莊的職業病讓他脫口而出。畢竟這種情況下,保镖應該是沖在最前面的。
“你不行!”
“你不行!”
西陸和驚烏同時出聲。
小莊自閉。
但他突然清醒了,走進這樓道,面對的就不一定是人了,他确實是不行。
酒店的安全通道都是常年亮燈的,也不會為了省電去用瓦數很低的燈具。但三人身後的消防門關上之後,整個樓道的燈光和溫度一瞬間就都降了下來。
整個樓道裡安靜地隻有灰塵漂浮的聲音還有三人并不同頻的呼吸聲。
小莊覺得哪裡有些奇怪,但一時半會兒又說不上來,隻能緊緊閉着嘴巴,生怕自己陰氣吸入過多。
順着樓梯往上的方向,突然傳來了輕微的摩擦聲,緊接着是一深一淺的腳步聲,有些怪異。
小莊感覺自己的頭皮發緊,要不是發膠定了型,自己的發梢一定會像發根一樣按順序排排站起。
怪異的腳步聲停住後,一顆頭從上方的樓梯扶手處探了下來,直勾勾地盯着三人。
“嗨!”
驚烏伸手,跟樓上的“小困”打了個招呼。
“小困”松了一口氣,“不是領導啊!”
他站直了身子,深一腳淺一腳的從樓梯上走到了拐角的平台處,“你們也是來摸魚抽煙的吧!”
“?”
“?”
“……”
驚烏和西陸這種沒有上過班的,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
小莊這個職場牛馬瞬間就明白了,他很無語。
“小困”呵呵一笑,伸手從兜裡掏了掏,假裝手裡有煙和打火機,用嘴叼住點着後,發出了“吧嗒吧嗒”的抽煙聲音。
驚烏突然就明白了,纏在小困身上的,是個職場牛馬。
他應該在重複他生前的事情,超負荷工作後,深一腳淺一腳走到樓道裡,抽根煙放松一下,然後——
真可憐啊!
明明死了之後靈魂就自由了,但他似乎被這根煙給困住了。
“吧嗒吧嗒……”
“咦?”
“為什麼?為什麼今天的煙沒有煙?為什麼今天的煙不燙手?為什麼我沒有火?”
“小困”迷茫,然後又微微低頭看向了三人,“能,借我個火嗎?”
“當然!”
驚烏伸手從兜裡掏出了一張符咒遞給他。
“你下來拿?還是我給你送上去?”
“小困”有些不好意思,“你給我送上來吧,我太累了,我已經加班兩天一夜了,我太累了,……”
樓道裡滿是“小困”似哭非哭的聲音。
小莊感覺自己的發膠快要壓不住自己的發尾了。
西陸開口,“給我吧!”
驚烏把手裡的符咒遞給了他。
“小心些。”
她确信沒有什麼危險,但還是忍不住多說一句。
“我會小心!”
西陸跨上台階,再一步一步踏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