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回到這裡,不知道能不能趕得及中庭的櫻花結蕾,如果能稍微再等等我就好了。”
“一定會的,前輩。”在他幽深的眸光裡,茉夏短暫地忘卻了那個稱呼,遵從内心的習慣回應道。
……
“今年的逗笑畢業生大賽,你真的不參加嗎?明明去年效果很好來着。”
“不了,這次我還有很重要的事得完成。”
畢業式當天的校園擁擠得過分,茉夏費了不少功夫才趕到約定的地點。時間仿佛還早,或許是第一次約會時齊齊早到的滑稽經曆,後來幾次相約見面,對方總愛強調“整點見噢,零分零秒到達”,現在這個時間餘地還充足得很——
不見了!
心髒像是要從胸腔蹦出來一樣,她立即往回跑。
為什麼偏偏這種時候冒失啊?!茉夏不住地埋怨自己,沿途在可能的地方找尋。好不容易想要在前輩畢業式這天親手交給他的,再拖下去,儀式結束後,這一年來的單相思就要無疾而終了。
如果真的找不到……她懊惱不已,即使重寫也沒有意義了,那是隻有當時在内心的驅使下才能一揮而就的,僅此一份的信。
道枝茉夏拭去額邊的汗滴,有些喪氣地倚在校舍中庭的樹下。兩年來不知多少次視線收回時從它身上掠過,結果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真實與之觸碰。
青春就要這樣結束了嗎?
“茉夏桑?”
“在!”條件反射地直起身,這個過于熟悉的聲音讓茉夏思維有一瞬的斷電,直到她轉身,那封苦尋無果的信和收信人的手一起映入眼簾——
前輩收下了這封信,如果不是碰巧本人撿到,那一定是别人發現後轉交的了。
場景對了,中間的過程卻一塌糊塗。
簡直是最糟糕的情況,内心的沮喪難以言說,預先演練好的陳詞派不上用場,她頗有些自暴自棄地問道:“藏之介桑已經看過信了,對嗎?”
“看到上面有我的名字就擅自拆開看了,抱歉。”
她的模樣像極了雙耳耷拉下來的兔子,白石努力克制着摸摸頭的想法。
“不,不用道歉,那本來就是寫給你的。就和信裡寫的那樣,我喜歡藏之介桑,想把這件事傳達給你很久了……雖然我不擅長搞笑,不會下國際象棋,暫時對植物的了解也不多,我還是希望前輩能接受我的告白。”
情急之下,那個默默藏在心裡的稱呼又被挖了出來。
“茉夏桑,我從前一直把「勝者為王」挂在嘴邊,覺得最重要的是心無旁骛地追求勝利,其他事情都可以先靠後。可是,後來我意識到不是這樣的。”
他像端起獎杯似的,鄭重托起手中沒有什麼重量的信封。
“這封信,在我看來,是茉夏桑親手頒發的獨一無二的冠軍勳章。搞笑呀國際象棋那些一點也不重要,我在意的是你的心意。”
“那,前輩的意思是……”眼前是白石徐徐擴大的笑顔,對方的眼睛也彎成了他曾說過的弦月般的弧度。
“還用說嗎,當然是喜歡,非常喜歡!想要你馬上中學畢業直升到高中部的程度。”腦内推演了一大堆完美的告白詞,結果真正說出來的還是直白淺顯的喜歡,白石決定繼續走直抒胸臆路線。“所以,趁現在都還是中學生,茉夏桑,我們交往吧!”
“好!”
兩雙彎鈎狀的眼睛逐漸靠近,他的掌心覆在她腦後。
“忘記那些5秒鐘的約會吧,以後的約會,多久都可以。”
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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