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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痕迹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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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這是一個很年輕的孩子,飽受病痛折磨後,枯瘦的臉龐仍能看出幾分從前的風采。父母似乎已經為他流幹了所有的眼淚,枯竭的眼睛格外紅腫,剛見面便一齊向她鞠躬道:“我家孩子就麻煩您了。”

“兩位客氣了,請節哀。”

生命的終途裡,他走得并不安詳,藥物、化療與疾痛在少年的軀體中輪番厮殺,逐漸抽幹了他所有的生機。更何況,身為學校棒球隊的隊長,帶領夥伴們取得了地區大賽的優勝,還未來得及向甲子園——所有熱愛棒球的孩子們共同的目标——進擊,就這樣倒下,健碩的肌肉萎縮,四肢不再有力,濃密的黑發和眉毛盡數脫落,在連續的、吞噬一切的高熱中辭世。

緒方禮音将視線從少年的遺照上移開,入學式上笑容腼腆的人靜靜地躺在面前。

按部就班的一套流程,為病亡的逝者化妝相對而言需要花費精力較少,幾刻鐘後,最後一項完成。在向等候在外的兩夫妻示意後,她對這個過早離去的孩子鞠身默哀。

願安息。

不知有多久沒能和看起來如此健康的孩子見面了,他的父親雙肩難以抑制地顫動,強撐着向禮音道謝:“辛苦您了,緒方小姐。他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不會再疼了。”

他的母親捂住臉,眼淚從指縫間溢出,即使此前雙目看起來已紅腫到無法再生成更多淚水,就像是——要把眼睛融化一樣。她粗聲嗚咽着,要說些什麼,聲音卻含糊不清,最終她放棄了所有的禮儀和體面,跌坐在孩子身邊,用力攥着他的手,幾近痙攣的聲帶唯一能擠出的隻有破碎的音節。

緒方禮音猜想是這孩子的名字。

從事遺體化妝,她親眼見證過太多離别,仍沒能學會習以為常。有時遇上接的工作多,一天忙下來明明身體十分疲勞,情緒過載卻拖着大腦無法安眠,她不得不給自己找點别的什麼事幹。

果不其然,這又是一個淩晨時分而毫無睡意的夜晚。

禮音合上窗戶,隔音效果良好的公寓在深夜裡寂靜到立時耳鳴聲四起。逐一打開夜燈、攝像機和收音耳麥,指尖輕車熟路地在方形木質擺件上敲擊、摩擦,耳機同步将這些原本小而輕的聲響傳到至耳中。

這個習慣已經有一年多了,雖然不是每次都奏效,也總比依賴藥物要好得多。短則半小時,一次兩三個小時也是常事,直到麻木感侵入大腦,差不多就能關燈躺回床上淺眠個小半宿了。

事與願違,阖上眼不過片刻,刺耳的捶門聲毫無章法地襲來。

這個時間會跑來家門口制造這種麻煩的人,除了那個人以外不做他想。

先前的銷聲匿迹隻是在麻痹她嗎?緒方禮音怒火中燒,抄起床頭的電擊棒快步走向門口。貓眼透鏡上畸變的人正是多日不見的川上幸司,醉眼醺醺卻還能用拳頭不住地砸門,口齒不清地不知在咒罵些什麼。

這種狀态下能繞過一樓的安保上樓,不知道該說守衛人員渎職還是川上本領過人。如果決定分手後沒有第一時間把門鎖換掉,這家夥會不會用他賴着不還的鑰匙開門硬闖呢?

幸而她還不算疏于防範,确認過安全門鍊和頂門器都處于正常狀态後,禮音撥打了公寓緊急安保電話,一面拉開入戶門,同時迅速将電擊棒按到那隻企圖撥開門鍊的手上。

若非這種狀況下,對方的慘叫倒稱得上悅耳。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孔試圖擠出一副深情的神态,使五官顯得越發猙獰。

“禮、禮音,我真的錯了,求你原諒我吧!我不能失去你!”

她隻覺得費解,明明已經撕破臉了,大半夜川上還要跑來惺惺作态的動機究竟是什麼。為的是錢财?同居時共同的費用支出是根據個人收入情況按比例彙到公共賬戶的,其他時間他們自己賺自己花,互不幹涉,屬于川上的物品早早就打包扔回本人,部分現在還在使用的物品也按原價折算成現金返還了,更不提那筆自己差點成為共同借款人的灰色貸款。

“……我已經和那個人分手了,我已經醒悟了,真正喜歡的人是你才對,求求你回到我身邊,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也就是說被甩了,以為私下做的手腳還能蒙混過關,打算吃回頭草嗎?原來在交往的時間裡,自己的脾氣已經好到讓川上幸司笃定她願意進行垃圾回收的程度,這确實是緒方禮音的失敗之處。

“禮音要我做什麼道歉彌補都可以,我一定會——”他湊上門縫的臉僵住,面前的電擊棒距離眼睛隻有數厘米。

“演戲也該演夠了吧,作為一個人總該保留起碼的自尊,你發酒瘋跑去東京塔上裸/奔都随便你,但我這裡可不收治重症患者。”

“我知道這次傷了你的心,我已經——”

她甚至沒有用手遮掩,打了個大大的呵欠,蔑視道:“一旦犯賤就沒完沒了,我可沒心情奉陪,要發瘋到松澤醫院去,何必專程跑來這裡。”

任川上怎麼預設,受到這樣的侮辱也是始料未及的。他極力壓制怒火,陰恻恻地開口:“我不會認輸的,禮音醬。如果光憑我的力量沒辦法挽回你,大家看在我們曾經如此親密~的份上也不會置之不理的,畢竟我們可是同床共枕~的未婚夫妻對吧。”

連着兩個刻意的重音,終于要拿這些事情來威脅她了嗎?

“有的話盡管放馬過來吧,你想說的能證明我們親密~的東西。托它的福,以後找警察幫忙可方便多了。”緒方禮音不慌不忙地指了指門邊自帶錄音功能的監控攝像,“還有你和B社呀JC企劃呀友好協商的事情,為會社做了那麼多事情,沒人知道就太可惜了吧。”要不是亟需填補這些勾當帶出的窟窿,這個人還不至于跑去那種機構借錢。

川上聞言,渾濁的眼睛陡然圓睜,這些見不得人的隐秘他都爛在了肚子裡,緒方禮音是從哪裡知道的?!

“所有證據都有備份噢,要是川上君一時想不開又像今天這樣做傻事,或者我遇到什麼小意外和不順心的事,警察和你的上司同事都會很快知道過來開導~你的。明明就快要競任課長了,遇到這種事情真是遺憾呢~”

有生以來第一次這樣陰陽怪氣,看着川上幸司的臉色逐漸灰敗,禮音心裡痛快極了。在腳下這片土地,輿論對于男性私德可謂寬容到極緻,她心知所謂出軌的證據并不能威脅到川上幸司什麼,隻有他違反會社規章和職業道德的實證才能真正幫上自己的忙。

至于他話裡話外的威脅,她沒去過對方家裡過夜,也從不給他在過程中使用可攝制設備的機會,對自己的公寓安全性禮音還是能保障的,川上的話多半是诳語。她清楚他有幾斤幾兩,腦子還不至于低能到為了和自己糾纏到底放棄現在的工作和升職機會。搬家的事情也已落地,住址一換,對方就該完全放棄了。

右手從門框上無力的落下,川上幸司這才領教到對方的厲害,從頭至尾都防範得這樣嚴實,開門時電擊的那下子心狠得仿佛彼此之間有深仇大恨,這樣的人即使哄得她和好了,誰知道往後發生沖突又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我、我知道了。”他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内心的恐懼和怯意。

走廊那頭,姗姗來遲的安保人員将強光手電筒對準了川上幸司:“緒方小姐,就是這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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