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後悔也已經晚了,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難以挽回。
此時正值午時,路上來往之人不少,聽到這話便都悄悄的湊過來看熱鬧。
宋妙筠瞧見旁人對他們指指點點,臉上挂不住,怒而指責他:“雲珩,你這是何意!”
“我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雲珩見她唇瓣紅潤,微微有些紅腫,腦海中浮現出她同謝奕抱在一起互啃的畫面,頓覺惡心。
他面上的嫌惡毫不掩飾,冷笑一聲,“我說,我要退親!”
“你!”宋妙筠雙目微紅,險些被他氣的落淚。
這個混不吝的,害了她一世還不夠,竟然這輩子也不放過她!
為了宋晚,他想退婚,退便是了,但他甚至連家門都不肯入,便在大門口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如此羞辱她!
他憑什麼!
唐曼珠臉色也不好看,斂了笑意,沉着臉問他:“雲二公子有話不如去府上說,何苦在大門口便嚷嚷的人盡皆知?可是長公主和侯爺的意思?”
“這是我自己的意思。”雲珩昂起頭來,表情倨傲,“你們自己做下腌臜事,還想叫旁人給你們遮掩嗎?宋妙筠,你不若說一說,今日在郭老夫人的壽宴上,你同謝奕做了何等好事吧!”
宋妙筠倒吸一口涼氣,慌亂的後退兩步,驚恐的看着他。
他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他就是藏在假山外面的人?
越想,越覺得是真的,她看向雲珩的目光愈發驚恐。
感受到周圍人都對自己指指點點,宋妙筠覺得自己完了,若是壞了名聲,她還如何嫁給奕哥哥?
唐曼珠見宋妙筠如此,便知曉雲珩說的半點不差。
既然被雲珩知曉,那這門親事便是不想退也得退了。
她心中惱怒宋妙筠不争氣,但是也不能坐視不理,叫這些看熱鬧的人出去胡說,壞了丞相府和她女兒的名聲。
她擺出一副盛怒的模樣來,呵斥道:“你想退婚無妨,我們宋家也不會纏着不放。可你不該拿女兒家的名聲玩笑!唐嬷嬷,去将雲二公子的庚貼取來,今日這親,我們宋家退定了!”
雲珩瞧着跟在唐曼珠身邊的嬷嬷領命進了府去,心情也好上不少。
他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襟,似笑非笑的看向宋妙筠:“宋夫人不會是想讓在場的父老鄉親們以為小爺我在潑髒水吧?可小爺我是有證據的。不若叫宋二姑娘從懷中掏出謝奕送她的荷包,給大家夥兒瞧瞧啊。”
宋妙筠登時捂住了衣襟。
唐曼珠兩眼一黑,險些暈倒過去。
她到底生了個什麼蠢貨!
一石驚起千層浪。
四周的人頓時對他們指指點點。
“丞相的女兒竟然如此不檢點,簡直丢人現眼!”
“宋大姑娘品行端方,乃是貴女典範,沒想到二姑娘竟然如此孟浪,可真是叫人想不通。”
“有什麼想不通的?大姑娘自幼長在外祖家中,那都是正直剛毅的将軍們,自然為人端正挺拔。這宋二姑娘的母親卻是妾氏上位,誰知道用了什麼腌臜手段,盡數教給了自己女兒呗。”
“這麼敢說,你不要命啦!”
“……”
大家夥兒的指指點點,字字不落的進了唐曼珠的耳朵。
她握緊了拳頭,才沒有沖過去同那些賤民理論。
沒關系,她告訴自己,待了結了此事,她慢慢同這些人清算!
唐嬷嬷很快将庚貼取來,同雲珩交換了。
雲珩打開仔細看過,見沒有問題,這才招呼千尋離開。
待馬車緩緩駛出巷子,千尋還覺得頭暈腦脹,魂不附體,靠在車壁上緩緩。
雲珩接下來一句話,驚的他差點從馬車上跌下去。
隻聽雲珩心情頗好的吩咐自己:“接着去忠勇侯府。”
“啊?”千尋頓時哭喪了臉,“主子,您方才去丞相府大鬧,咱們回去便少不了一頓闆子。再去忠勇侯府,恐怕咱們一個月下不了床榻了!”
“笨!”雲珩從馬車裡鑽出來,拿着庚貼敲了一下他的頭,“你想想,咱們今日将丞相府和忠勇侯府都鬧了,頂多打咱們五十闆子,畢竟再多咱倆就沒命了,父親母親同兄長應當不舍得。便是他們舍得,嫂嫂也會為咱們求情!”
“但若是咱們今日隻去丞相府鬧,得挨三十闆子,過幾日養好了再去忠勇侯府鬧,那便是再來五十闆子。裡外裡多挨三十闆子,你覺得哪個換算?”
千尋心裡隻哼哼,覺得他倒是有自知之明,還能盤算出來他們能打多少闆子。
但轉念一想,按照以往闖禍的案例,又覺得雲珩說的實在在理。
謝奕都欺負到他家主子頭上了,怎麼能饒了這個龜孫?
早幹晚幹都是幹,不如就趁熱打鐵,幹他娘的!
想到這裡,他趕着馬車就到了忠勇侯府門口,跳下馬車就嗷嗷叫門。
“叫謝奕這個龜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