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離這才将目光落在宋晚的臉上,失笑搖頭:“阮娘子謬贊了,方才在鴻月樓,範某便對阮娘子的嫉惡如仇很是敬佩。”
“多謝大人誇贊。”宋晚毫不客氣的将他的誇贊收下。
雲珩這才想起來,說道:“方才你叫那謝奕留步的時候把我吓了一跳,你是怎麼發出和我夫人一樣的聲音的?”
宋晚默了默,這才說道:“我的聲音本就同令夫人相像,再刻意清麗些,便更像了。唬一唬不熟悉我們二人的人還好,但若是如賀家人或者大人一般親近的人,定是一下就能分辨出來。”
雲珩沒好意思說他就沒聽出來,而是笑着點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
他問範離:“我們要去大理寺再驗一驗屍,範大人要不要一同前去?”
“不了。”範離直言拒絕,面上有些羞赧,“今晚要去渭水泛舟,我回府收拾一番,時辰便有些趕不及了。”
雲珩驚訝:“不是明日才去泛舟?是我記錯了嗎?千尋……”
“大人沒記錯。”範離連忙打斷他,面上更是飛上兩團紅霞,“聖上确實是邀請我等明日去渭水泛舟,今日是……是……喬家相邀……”
“哦……”雲珩待他艱難的說完,這才發出一聲原來如此的回應,瞧着他愈發的坐立難安,笑得一雙桃花眼都彎成了月牙。
宋晚頗為無奈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什麼德行,竟然如此愛逗人。
待他笑夠了,這才說道:“那就先将大人送回府上,我們再回大理寺吧。”
“不用不用,我在岔口下去就好,不用勞煩大人親自前去了。”範離連忙拒絕。
雲珩打定主意的事哪裡會動搖,到底是叫千尋先将人送回去,這才走了。
馬車上,宋晚将早就憋在心裡的問話問出來:“範大人怎麼也在鴻月樓?可是大人邀請去的?”
“我到大理寺的時候,正巧碰到他在門口,問了才知他是來替馮時康說好話的。”雲珩疲憊的靠在車壁上,将兩條腿伸直,歎息一聲,“馮兄的命真是苦啊!”
宋晚掃了一眼他這副放浪形骸的模樣,忍住沒有說教,轉而問道:“他如此欣賞馮時康?可是聽起來,好像他與馮時康并沒有什麼私交。”
“那誰知道呢?”雲珩扭頭看她,“都是文人,又都是參加過科考的,想來是能嗅到彼此之間相同的氣息。”
宋晚問他:“大人對馮時康亦是十分看重,也是因為嗅到了彼此之間相同的氣息?”
雲珩挑眉:“那是自然,小爺我如今也是個文人,亦是個考生,還是個大人!”
宋晚鄭重的點點頭,并向他豎起了大拇指。
而雲珩卻在她這一套動作中嗅出了陰陽怪氣的味道。
不待他發難,馬車猛然停住,隻聽馬兒突然發出痛苦的嘶鳴,接下來,馬車便翻倒在地,兩人重重的砸落在地上。
宋晚隻顧得在馬車将要翻倒之時,将雲珩護在懷裡,這才免于他撞在桌角上受傷。
不過,不等她将雲珩安置好,便有一隻利劍刺來,她不敢躲避,怕傷到雲珩,隻能抱着他又在地上滾了一遭,堪堪避開要害,胳膊卻被劃傷了。
“你受傷了!”
雲珩摔得七葷八素,待穩住心神,一眼便瞧見了宋晚胳膊上的傷口。
宋晚顧不得許多,左右瞧着,見身後是一條死胡同,便将他一把推進去,拎起兩根竹竿,一根遞給他,一根自己拿在手裡,叮囑他:“隻要這裡沒有出現敵人,你就别出來!”
說罷,便迎上追過來的那個黑衣人。
宋晚将手中的竹竿使得虎虎生威,又比黑衣人手中的利劍長上許多,更是如虎添翼,在黑衣人的胳膊上和身上狠狠地打了幾下。
很快,千尋就将纏住他的另一個黑衣人收拾了,将其捆在馬車旁,過來幫忙。
但黑衣人并不戀戰,見毫無勝算,便立刻撤退,臨走之時,還将手中的利劍射出,正中千尋捆好的那個黑衣人的喉間。
“該死的!”
千尋罵了一句,想再追,被宋晚叫住了。
“窮寇莫追,萬一他們還有埋伏,将你調虎離山,我與大人不敵。”宋晚虛弱的說完,眼前已經一片模糊。
千尋這才注意到她受了傷,連忙扶住她:“你沒事吧?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館。”
說着,面前又落了四個黑衣人,宋晚連忙打起精神,将手中的竹竿握的更緊了。
“回去領罰。”雲珩走過來,沉着臉吩咐。
那四個黑衣人立刻跪下應是,又頃刻間消失在原地。
“那是侯府的暗衛,一直跟在大人身邊的。”千尋解釋。
宋晚卻皺眉:“既然如此,他們怎麼會此時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