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當是。”雲珩緊緊的握着宋晚的手,心中一陣後怕。
他無心案情,細細想了宋晚這些時日的去向,問道:“秀女入宮那日,你同她們一道去儲秀宮,可去了哪個院落?見了何人?有沒有覺得哪裡蹊跷?”
宋晚知曉他是想探查自己是何時中的毒,她還未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将自己同“阮荷”撇清,又不想撒謊騙他。
她思量片刻,決定按照他的思路回答:“當時我同英國公府郭藹的新婚夫人一道去的,我們隻是做個擺設罷了,都是焦嬷嬷在主持。随後,我便尋了機會去同寶珠妹妹說話,說完就回來了。期間沒有進過院子,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聽到喬寶珠的名字,雲珩心下便一沉,聽她說完,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他不想叫宋晚多想,隻道:“既然如此,我會尋機會去英國公府探望,打聽郭少夫人是否有同你一樣的症狀。”
宋晚還不知曉自己一句話,便叫雲珩懷疑上了喬寶珠,叮囑他道:“将将去世的這兩個秀女還看不出來什麼,但是寶珠妹妹頂替的那位應當是醒了,你可叫千尋去查一查她。”
“好。”雲珩應着。
宋晚被馬車晃的又有些想瞌睡,她掐着手心提神,又說道:“你也可以去尋秀女們悄悄打聽,看看這兩位秀女死前可有瞌睡之症,再瞧瞧秀女裡有沒有同她們一樣症狀的,早早預防。”
雲珩想起蕭淑妃今日看了那請帖的樣子,覺得很是可疑,便問道:“若是有人看了一個人的字迹,臉色大變,是有什麼說法嗎?”
“他們之前可是有過淵源?”宋晚問道。
雲珩搖搖頭。
一個是江南水鄉小鎮上年芳十六的姑娘,一個是深居宮中徐娘半老的淑妃娘娘,應當沒什麼淵源罷?
宋晚想了想,便道:“若你瞧見有人同我的筆迹相同,可否會吓一大跳?”
“不會。”雲珩笃定道,“我當十分欣喜,想瞧瞧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能同我的妻子寫出來同樣的字!”
宋晚莞爾,道:“既然如此,那你瞧見誰人的筆迹,會吓一大跳?”
雲珩仔細的想了想,道:“若是有人能同我祖父的字迹一樣,我當會吓一跳。”
說完,雲珩面色驟然一變,目光對上宋晚:“所以,那字迹應當叫她想起了故人!或許,那人死去與她有關!”
“有這個可能。”宋晚點頭,“你說的這人是誰?”
雲珩抿着唇,鄭重的看向宋晚:“皎皎,此番有一件事,還請你幫我去問一問。但是,或許對你不利,你須得更加小心謹慎些。”
“好。”宋晚毫不猶豫的答應着,“何時去問?”
雲珩緊綁着身子,又猶豫起來。
他道:“不着急,我先去打點一番,待需要你時,我再告訴你一切。”
宋晚見他這副緊張的模樣,便知曉此事棘手。她還從來沒有從他身上瞧見過如此緊繃的時候。
後知後覺的,她想起方才雲珩喊自己的乳名“皎皎”。
這還是第一次吧。
“待會兒回去之後,若是母親問起來,莫說我中毒一事,免得她擔憂,大嫂也恐慌。”
沈覓雙剛剛懷了身孕,她們兩人清早還一道去給長陽長公主請安,若是查出來她中毒了,府上将擔憂沈覓雙了。
她頓了頓,又道:“你可同兄長說明此事,叫他留心觀察。若是不放心,明日去宮中時,便帶着大嫂一道前去,勞煩太醫再給大嫂請個平安脈。”
雲珩應着:“你想的周到。”
回到侯府,宮嬷嬷便在門口等着了,瞧見兩人下了馬車,便急切的迎上來。
“聽聞兩位急匆匆的進了宮去,可是有什麼岔子?”
她關切的上下打量着宋晚,沒有将話說的明白。
雲珩一邊牽着宋晚往院子裡走,一邊笑着回道:“是外祖母想念大嫂同皎皎,我今晨去給她老人家請安的時候,她勒令我立馬将皎皎帶入宮去陪她說說話。我這才将人從午歇時撈出來,急匆匆的帶着走了。”
他這麼說,宮嬷嬷是不信的。
但是小兩口口風一緻,宋晚又瞧着不像是有什麼事的樣子,她也隻好先裝作信了,回去同長陽長公主複命。
宋晚回到院子裡,見雲珩也不走,詫異問道:“案子有了新的眉目,你不去破案嗎?”
“不急。”
雲珩像條尋找獵物的犬,松動着鼻子,這裡聞聞,那裡嗅嗅,沒有聞到任何安神香同檀香的味道,這才滿意,叮囑春岚等人,“以後清風苑裡,誰也不準用檀香味的東西,也不能送到夫人跟前來,安神的東西也不可。”
春岚等人不明所以,但瞧着雲珩這樣子,便知曉他是為了宋晚才如此,心下亦是高興,便快快活活的答應着。
雲珩得了準話,這才放心下來,對宋晚道:“我先尋阮娘子再去驗屍,看看還有沒有别的線索,應當回來不早,你不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