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離着大理寺不遠,便是一路上行的緩慢,也是早早的到了。
彼時賀家同喬家的馬車早就停在了大理寺門口,聽聞長陽侯府的馬車到了,兩家便都下來瞧。
見是宋晚過來,都很是驚訝,喬家更是連連道謝,恨不得跪下磕頭。
宋晚如今是長陽長公主嫡次媳,也算是皇家身份,她來接喬寶珠,實乃是最好的撐腰。
将将寒暄了幾句,大理寺的大門便打開,梳洗打扮過的喬寶珠由兩個侍衛看護着走了出來。
大家便都迎上去。
雖是梳洗打扮了一番,但到底在大牢裡蹲了這些許時日,身心俱疲,面色掩飾不住的憔悴。
瞧見喬思,委屈的叫了一聲“姑母”,她就撲進喬思懷裡,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惹得衆人紛紛紅了眼眶。
“好了好了,出來了就好。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可不能這麼任性了。”喬思擦擦眼淚,安撫着拍拍她的背。
喬寶珠這才止住了眼淚,乖巧的應下。
喬愚看着寶貝女兒失而複得,也很是開心,但還不忘宋晚在一旁等着,便道:“雲少夫人也來接你,瞧瞧你多大的臉面,還不趕緊過來見禮?”
喬寶珠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宋晚,面上一陣窘迫,抿唇扯出一個笑來,走到她面前,乖巧的叫了一聲“姐姐”。
宋晚笑笑:“吃了這頓苦頭,以後可還敢任性?”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喬寶珠連忙将頭搖的如同撥浪鼓。
喬思笑着說道:“自小你就最聽皎皎的話,我們說十句都不如她說一句管用。”
喬寶珠抿了抿唇,笑得很是腼腆,對喬思道:“聽聞城郊新開了一處茶樓,裡頭的果子很是不錯,我想同兩位姐姐去嘗嘗,好不好?”
“你這饞貓,剛從裡頭出來,就想着出去玩耍了?”
喬思不認同,想拒絕,卻聽宋晚道:“舅母,寶珠妹妹想去,我同錦妹妹便陪她去吧,她開心就好。”
“你這孩子。”喬思歎息一聲,“你如今嫁了人,不可同之前那般随性。”
“皎皎知曉。來時已經告知了婆母和長嫂,她們知曉的。”宋晚乖順的說道。
喬思這才放心,放她們走了。
三人都上了宋晚的馬車,率先走了。
喬愚站在原地瞧着,滿臉焦急:“妹妹,這行嗎?我怎麼覺得這麼不合規矩?”
“孩子們想去便去吧,有皎皎在,不會有事的。”喬思安撫着他,同他一道回喬家去了。
馬車跑到南郊,果然瞧見臨着碧水河建了一處竹樓,因着是夏季,遍地野花,瞧着很是賞心悅目。
三人上了二樓,尋了臨河的一處座位,要了幾個招牌和一壺碧螺春,便看着外面發呆。
喬寶珠不說話,宋晚也不說話。
賀錦是個話多的,這樣的氛圍下,她也不知曉該說點什麼,隻好也憋着不說話,不多時就喝了一壺茶。
不知為何,突然一陣困意襲來,腦袋一歪便趴在桌子上睡下了。
宋晚将她手中的茶杯拿走,又替她理了理頭發,這才看向喬寶珠:“将我引到這裡來,所為何事?”
“你知曉?”喬寶珠驚訝。
宋晚搖搖頭:“一開始不知曉,但茶點果子上來,便知曉了。”
見喬寶珠抿着唇不說話,宋晚直截了當的說道:“何時同北鞑的人勾結上的?”
喬寶珠原本就有些慘白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她看向宋晚的目光突然變得惡毒:“宋晚,為什麼?為什麼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喜歡你,疼愛你?就連……就連離哥,喜愛的也是你!”
“北鞑細作告訴你的?”宋晚的聲音無波無瀾,似乎并不驚訝她說的話。
喬寶珠見她如此淡然,心中妒意更甚:“你知曉對不對?你一直都知曉離哥對你的感情,所以你才一點都不驚訝,是不是!”
“蠢。”
宋晚淡淡吐出一個字,看向她的目光更是冷漠。
“哈?”喬寶珠氣笑了,“你知道嗎?離哥的後院裡設了一處祠堂,裡面挂滿了畫像,那些畫像都沒有臉,你知道他畫的是誰嗎?”
“知道。”宋晚道。
喬寶珠抿緊了唇瓣,顯然沒有想到她知曉。
宋晚不等她說話,便說道:“說這個事之前,你還是說說,如何同北鞑細作聯絡上的吧。殺了秀女,你們想達成什麼目的?”
“我不知曉他們的目的,我也不在乎。”
喬寶珠看着她,目光冷然,“他們找到我,說離哥沒死,他當時假死脫身,就是為了回到北鞑站穩腳跟,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你偷去北鞑。”
“宋晚,你已經什麼都得到了,為什麼還要和我搶離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