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裡?做什麼?還有誰?”
宋晚一疊聲的問話,叫雲珩愈發的心煩,隻潦草回了一句“不用你管”,便回了裡屋去。
宋晚直覺事情已經超出了兩人的掌控,或許,從他們二人出京開始,就是一直被人操控着。
這種感覺持續到晚上收到崔玥的來信,達到了頂峰。
信上說,回去的路上章昊就試探了崔玥,幸好她察覺不對,立刻用銀針紮在了手指上,保持頭腦清醒,不然連賀鋒與她的計劃都會被章昊問出來。
她叫宋晚盡快動手,她怕章昊一次試探不成,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她怕露餡兒。
薄薄的兩張紙,說盡了崔玥的忐忑不安。
宋晚也知曉不能再等了。
這一次,她要賭一次真心。
别無他法。
她收拾妥當,去尋了賀鋒。
“兄長,行之同章昊出門去了,我不放心,想去瞧瞧,你可否派人去查查他們二人去了何處?”
賀鋒蹙眉:“他們什麼時候去的?你怎麼能叫他自己同章昊出去?”
聲音裡透出來的責備之意,叫宋晚心下稍安,将下午的事情告知了賀鋒。
還沒有聽完她的話,賀鋒便吩咐人去尋雲珩。
宋晚慢條斯理的說完,這才說道:“兄長,你可否千尋和跟随行之前來的暗衛尋回來?他如今失去記憶,對方又會催眠,我實在不放心。”
那雙眼睛晶亮而清醒,叫賀鋒無言。
大家都是聰明人,無需把話說的太過明白,點到為止就已經足夠。
賀鋒歎息一聲,道:“我去安排。”
宋晚微微一笑,起身朝他盈盈一拜:“多謝兄長。”
“你我兄妹,我看着你長大,你何必與我如此生分?”賀鋒心中難受。
“不是為了行之,而是為了我自己。”宋晚擡眸,盈盈望向他,“等會兒見到了行之他們,還需兄長站在我這邊,為我撐腰。”
“這是自然。”賀鋒應下。
還想多問,宋晚卻不想多說了。
侍衛很快回來,告知了雲珩此時的去處。
賀鋒冷下臉來:“荒唐!即便是失憶,也應當知曉何處能去,何處不該去!”
宋晚微微一笑:“他本來就胡鬧,尚未成婚之前亦是青樓楚館的常客,怎麼就是荒唐了?”
她起身,攏了攏身上厚實的披風,道:“走吧,去瞧瞧。”
賀鋒重重吐出一口氣,起身披上大氅,同她一道出門。
宋晚站在如意樓下,仰頭望了望這座不夜城,邁步而入。
“哎呦,我說姑娘哎,咱們這裡可不是您能來的地兒。”
穿着清涼的老鸨搖着腰肢甩着帕子迎上來,上下打量着她的穿着,眼睛一亮,伸手去抓他欲要說些什麼,一把青鋒劍橫在她與宋晚中間。
看清來人,老鸨驚了一跳,哆嗦着身子喊道:“将軍……”
“讓她進去。”賀鋒道。
老鸨連忙讓開路,順便趕走了幾個看熱鬧的恩客。
她見賀鋒也進去,連忙賠着笑臉跟上去,小心翼翼的問道:“将軍呐,咱們可都是做正經生意的,您此次前來……”
“私事,不用跟着。”賀鋒言簡意赅。
得了這話,老鸨便心滿意足了,笑容愈發的真切:“得來,有您護着,奴家就不叨擾二位了。若是需要,盡管吩咐。”
賀鋒并未回應,跟在宋晚身後。
如意樓宋晚來過多次,熟門熟路。尋着記憶裡的位置,不多時便尋到了雲珩的包房。
站在門外,都能聽到裡面的靡靡之音與男女歡快的交談聲。
宋晚深吸一口氣,看了賀鋒一眼。
賀鋒會意,他今日就是來充當宋晚的打手的。
他一腳将房門踢開,驚擾了屋裡的幾對鴛鴦。
宋晚瞧見雲珩正抱着一名嬌媚的女子飲酒,因着門口的動靜太大,驚的那女子失手灑了酒水,浸濕了他胸前的衣襟。
雲珩瞧見她進來,沒來由的心裡一慌,一把将那女子推開。
賀鋒更是怒火中燒,青鋒劍出鞘,抵在雲珩的勁間:“你膽敢負了皎皎,該死!”
“哎呦,雖說你是大舅哥,但也是表的,不該仗着這裡是你們賀家的地盤,就不将皇室放在眼裡吧?”
章昊咧着嘴挑撥,“行之賢弟出來一趟,倒是成了落水狗,誰都能拿劍指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