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呢。”
宋妙筠見宋晚眸光閃爍不定,當她是被自己的話刺激到了,心中更是快慰,話也多了起來。
“雖然姐姐嫁的是長公主之子,乃是真真的皇親,但成婚這麼久,似乎也并未因此得到什麼殊榮吧?”
宋晚勾了勾唇:“我吃穿不愁,需要什麼殊榮?”
“姐姐還真是嘴硬呢。”宋妙筠冷笑連連,“到底是隔了一層,又是公主之子,聖上同皇後娘娘當個玩物寵愛也便罷了,若是厭棄了,便如今日這般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宋晚似乎被她戳中痛處,面目發冷,語氣也尖銳起來:“我們長陽侯府是隔了一層,但是也好過妹妹隔了十萬八千裡!”
見她動氣,宋妙筠心情愈發的好了。
她慢條斯理的取了茶盞來喝茶,又用帕子按了按嘴角,這才開口:“是不是隔了十萬八千裡,如今也說不準了。”
宋晚冷笑一聲:“怎麼?不是隔了十萬八千裡,難不成那謝奕還是自小就夭折了的三皇子不成?”
“他當然……”宋妙筠眼睛晶亮,剛開了口,便又閉上了。
她挑了挑眉,按捺下了将要說出口的話,漫不經心的撩撥着手中的茶盞,輕笑一聲:“今日我來,也不是與姐姐逞這些口舌之快的。”
“我知曉,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宋晚接話。
宋妙筠擡眸看她,心情好得不得了:“姐姐這是說的什麼話?雖然你不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但我們好歹都是出自丞相府。如今姐姐有難,妹妹哪有不幫的道理。”
她輕咳一聲,給甯丹使了個眼色。
甯丹便将放置在一旁的錦盒取來交給她。
宋妙筠将錦盒打開,往宋晚那邊推了推,道:“這是姐姐一直想求的藥,我那兒多的是,給了姐姐就是。”
宋晚将目光從那些藥材上掃過,這才看向她:“你想要什麼?”
“姐姐果然聰慧。”宋妙筠勾唇,目露精光,“我要姐姐手中的那塊免死金牌。”
“呵。”宋晚神色更冷,起身道,“星露,送客!”
說完,就大步往外走去。
宋妙筠也不惱,慢條斯理的站起身子,整理衣袖:“是留着那個死物,還是用來救一條人命,姐姐回去再想想。若是想通了,帶着東西去摘星樓尋我即可。”
回去的路上,星露絮絮叨叨:“二小姐是瘋魔了不成?她即便拿了免死金牌又如何?聖上看的是小姐您的面子,又不是那塊牌子!”
宋晚垂眸,亦是覺得蹊跷。
免死金牌是聖上所賜,自然不可轉贈他人。尋常人即便是得了,也毫無用處,宋妙筠為何要自己拿它來換?
莫非,她是擔心自己拿着免死金牌去将雲珩和雲珏救出來?
若是如此,那這又是誰的主意?
長陽侯府和忠勇侯府并非是你死我活的存在,謝家為何要趕盡殺絕?
難道是為了當時退婚,雲珩叫他們顔面盡失?
可那到底是忠勇侯府不義在先。若非雲珩鬧了那麼一場,此事鬧到聖上面前,忠勇侯府就不僅僅是丢臉這麼簡單可以收場了。
還有自己提起謝奕乃是早夭的三皇子時,宋妙筠當時的表情,顯然是自己說中了的模樣。
但三皇子确确實實已經去了,謝奕冒領身份,到底想做什麼?
宋晚攥緊手中的帕子。
不管謝奕和忠勇侯府打的什麼主意,她不如暗中推一把,打亂他的計劃,再徐徐圖之!
打定主意,她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酉初了。”星露很是緊張,偷眼瞧了瞧她,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姐,眼瞧着就要關城門了,若是喬家老爺趕不回來,侯爺又發起高熱,屆時沒有藥,侯府衆人怕是要埋怨您見死不救……”
“嗯。”宋晚應着,“你說得對,你去将免死金牌找出來,若是侯爺當真發起高熱,我便拿着它去換藥。”
聽她這麼一說,星露又糾結起來。
“您當真要将免死金牌給二小姐嗎?她與您向來不對付,若是到時候拿了東西不給藥,咱們……”
宋晚停下腳步,回頭瞧她:“眼下顧不得這麼許多了,你且先将東西找出來,用不上也便罷了,若是侯爺當真不好了,我也不能守着一個死物當真見死不救。”
星露無法了。
她也知曉,這免死金牌如今是必須得拿出來的,但若是給了宋妙筠,她就心裡不舒服。
但自從小姐嫁進侯府,阖府上下對她都是極好的,即便是知曉了她便是屍妝師阮荷,也沒有看不起她,甚至還将她接回府來。
如今府上遭難,小姐定然不會坐視不管。
宋晚隻當瞧不見她這副糾結的模樣,道:“你且先回去找,找到了便去侯爺院子裡等我。我先去瞧瞧大嫂如何了。”
星露應下,目送她進了東跨院,便掉頭回去。
越到臨近城門關閉的時刻,長陽侯府的人就越是焦慮。
大家都在心裡期盼着能有人來給他們送藥。可是距離城門關閉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侯府的大門無人敲開。
他們又祈禱侯爺能挺過去,不會發高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