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樂從沒想過在河邊草坪以外的地方遇見禦幸。
而在第二學期結束後,不期而遇了兩次。
第一次,是神樂和音音結伴去月光堂的路上。
老闆有特别的信仰,媽媽讓兩個孩子提前送去聖誕蛋糕。
受了對方很多照顧,她們也樂于跑着一趟。
然後,在拐去車站的路口,禦幸幫着把一箱貨物搬上車,回過頭正好看到了并排走着的光岡姐妹。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見到音音,也是第一次看兩位一起出現。
在林館學校,和音音相處了三年的吹奏部成員沒有分清楚兩人,走廊上看見了一律稱呼“光岡部長”。
班級裡,成宮能夠分,等換到兩個人一起出現,他回憶不起哪一個是從教室座位上站起來的,就擰着眉毛瞎猜。
兩位光岡也是配合,保持着嘴角弧度的一緻,嘴巴一開一合地問:“那麼,猜猜誰是神樂,誰是音音?”
偶爾碰運氣能猜對,但即使猜對了,兩位也會故意恭喜他打錯了。直到成宮抱着腦袋自暴自棄地喊:“反正都是光岡!”
這種惡劣的習慣是學習常陸院雙子的,母親的樂隊常由他們的母親設計演出服。
大人在談事情的時候,兩對雙胞胎就相互玩起了猜猜猜的遊戲,但很快覺得沒有意思,還是騙不是雙胞胎的人有趣。
發小情誼甚至被吸納為三胞胎的水島亞希倒是可以分清,媽媽也輕而易舉。
至于忙碌的爸爸,他會再回家後故作為難地摸着下巴思考,也許......這位是神樂?
但在女兒搖頭說出正确答案之前哈哈大笑,然後沖上來一左一右抱住孩子順利地說出這邊才是神樂,這邊是爸爸的小音音啊。
每次都來這一出,兩個孩子在想,爸爸到底是故意戲弄她們,還是根據一開始的話判斷她們的表情然後改口。
音音比較糾結真相,神樂則提了一個新思路,說不準是在判斷說完後媽媽臉上的表情呢。
總之,能分清光岡神樂與光岡音音的人,目前為止還湊不齊一隻手的量。
兩人一樣的身高,一樣的發型,最重要的是,五官也驚人的一緻,也沒有小痣或傷疤供旁人區分。如果她們樂意,甚至可以換着班上課,反正沒人能發現。
而禦幸一也。
區區一個禦幸一也。
他還沒把腦袋上的汗抹幹淨,就直直走過來,準确無誤地對着左邊那位打招呼:“早上好,神樂。”
音音面上不顯,轉頭看了看邊上的姐姐,什麼都沒問,什麼都沒說,快步走進了車站。
“......”喂,好歹也問一句這誰再走吧!
神樂不好對音音發脾氣,便不着痕迹地瞪了禦幸一眼。
禦幸摸了摸後脖頸:“别瞪我呀。”
他倒是真的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
輪到神樂驚訝了,她和平日一樣,嘴角抿着,不高也不低。
“我沒有。”
連媽媽都看不出她這般瞪人的功力。
禦幸哎了一聲:“真沒有?”
漆黑的眼珠對上禦幸的視線,沒有一絲一毫躲閃:“真沒有。”
禦幸湊得很近,認真地分辨她眼底的情緒。
是額頭快要貼到額頭的距離,屬于另一個人的熾熱鼻息讓神樂有些不習慣。
她想要退開,可剛剛才信誓旦旦說沒有。
“......”
在神樂忍不住往後撤前,禦幸拉開了距離。
男孩扯了一下歪斜的鴨舌帽,輕輕地嘟囔:“那就真沒有吧。”
·
第二次,是元旦假期。
這次沒有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