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霞光打在神父的臉上,混血感十足高鼻梁深眼窩和白皮膚,也被柔光暈開。眼下疤痕淺淺,一條疊着一條,組合成不規則的x形。
有些眼熟......
與神父差不多年紀的婦人從教堂裡探出身子,圓圓的臉蛋軟乎乎的身子。
“小千,不要欺負一也。”即使故意闆起臉,語調也是柔柔的,沒有真心的抱怨。
對禦幸說話時,就像一位年輕的又合格的外祖母,哄着孩子。
“一也,你來幫忙真是太感謝了。等會兒留下來吧,今天很難得,連......”婦人卷了一下手指,像是不好意思,略過了細節,“就是會有一些我們親近的人,帶着很多好吃的,還有好聽曲子,留下來一起享受吧。”
門内,管風琴淺淺落了幾個音,接着,緩緩地給出情緒。
被稱作小千的神父顯然也聽見了,不慢地擡起腿,快步往裡走:“少爺怎麼已經開始了,鼓手還沒就位呢。”
神樂往牆角邊藏了一下身子。
真不該挑這條路打醬油。
神父和那位婦人她确實見過,在西見監督的辦公桌上,是監督的好友與妻子,嗯,青年時代疑似被妻子喜歡着的好友與妻子。
教堂裡彈琴的就是西見監督吧?
雖然從鋼琴變成了管風琴,但監督起手的空拍獨一無二。
曲子是《someday my prince will come》,月光堂老闆無不八卦地出賣過,阿薰跟律子表白時可含蓄了,壓根沒考慮律子能不能聽懂。
二樓胡子紮手臉色青黑的租戶久保田,被強行留在一樓,聽老闆憶往昔今,一邊打哈欠一邊抱怨自己通宵肝完樂隊新曲真的很困哎。
被老闆搖着頭,說年輕人哦,才放上樓睡覺。
時間荏苒,從相片裡穿高中制服的青少年搖身一變,成了教授愚蠢且清澈高中生的慈祥長者。
身邊的朋友還是朋友,愛慕還是——
察覺到了胃疼要素,神樂決定轉身跑走。
那次遞交天台鑰匙,自己都完美躲過了西見老師的分享欲,這一次也是一樣。
誰都沒發現她,誰都不知道她。
相對的,她也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到。
讓禦幸一也一個絲毫不知情的家夥去享受“快樂”時光吧。
媽媽還在家等着用醬油呢。
折身準備繞路的人,看見坂道上有一對夫婦攜手慢慢走上來。
大抵是要照顧某人,兩人走得很慢,很穩。邊走邊說着話,有多久沒見了,小千都在抱怨你了......
夫人明媚的臉看不出歲月的年紀,神樂的目光随意往邊上一瞥,竟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