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岡的手,是真的在痛。
在校的時候,她并沒有顯露出來,也沒有去找保健室老師。
一來,學校保健室的醫療條件并不好,不能看出什麼。
二來,學校裡的消息能傳得很快,一旦被知道是右手受傷了,保健老師會告訴監督,西見監督應該不會有什麼作為,但聰美絕對會氣勢洶洶地殺過來。
然後要求她休息?
再把小号組的壓力往自己身上扛?
聰美的壓力已經夠大了,就不要去添亂了。
放學鈴響,神樂和小号組的交代了練習内容,再早退回家,極其平靜地跟媽媽說明今天手腕的異常以及下午自己觀察結果。
“應該隻是肌肉酸痛。”
媽媽立刻把神樂帶到相熟的醫生那裡去。
很快,CT的結果出來了,骨頭沒有問題,和神樂說得一樣,長期的過度使用,肌肉在抗議。
醫生還問了一些日常的話題,神樂一一作答,沒有偏差。讓醫生笑着拍心口,沒有心理問題。
媽媽連連點頭,萬分慶幸。
媽媽和爸爸身邊有很多這樣的朋友,對自己要求過高,為達到理想的演奏水平,幾經不得,便累積痛苦,陷入了無法吹奏甚至無法讀譜的情況。
但是在生活上又是毫無影響的,仿佛隻要離開音樂就能痊愈。
對于以音樂為生的人,倒是一種殘忍的療法。
神樂并不是這種情況,單純訓練内容透支了身體。
醫生推薦可以去中醫館看看,針灸對于肌肉的放松還是很有效果的。
母親同樣有熟稔的醫師,自己的腱鞘炎、爸爸的肩椎病,都曾麻煩過小百合醫師。
現在輪到神樂了。
媽媽眨眨眼,别害怕,針灸隻是看着吓人,實際上不痛的。
那位小小的,身子幾乎團成球的老太太,則亮出了細長細長的銀針。
“……”
神樂閉着眼睛躺在單人床上,面朝天花闆,手腕貼着身體,同樣的掌心朝上露出自己的胳膊内側。
小百合醫師看了一下CT片子,又用指腹摁了小臂的幾個點,無一例外,每一個摁下去都能讓神樂皺緊了眉頭,在心裡拼命忍着痛。
實習的裡多醫生要活潑許多,在邊上雙手握拳給神樂打氣:沒事的,痛的可以喊出來哦,小百合老師的手法一點都不疼。
邊上搖着蒲扇的常客們笑呵呵地說,是啊,是啊,我們每一次都被小百合紮得死去活來,都失去了淑女的風采。
都很喜歡吓唬新客人呢。
唯一嚴肅的小百合醫師慢吞吞推了老花鏡,跟神樂解釋:痛就是不通,我們找到你痛的地方,然後用針紮進去,再艾灸一會兒,促進這個地方的血液循環,就能緩解你肌肉的疲憊了。
媽媽也為神樂鼓勁,如果神樂害怕的話,媽媽也可以來灸一下手臂,陪神樂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