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安吉麗卡很想扶額,她扯開阿爾加利亞撐着腦袋的手,強行把他轉向自己這邊,“不要說胡話了,哥哥,你看一下我是誰!”
在看清來人的瞬間,阿爾加利亞的神色由不滿轉為懵然,他愣愣道:
“安吉麗卡?”
“對,是我。我們趕緊……”
沒等安吉麗卡說完,阿爾加利亞反過來握住她的小臂,然後噌的一下站起來,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安吉麗卡,你能不能……”尾音帶着顫,等人細究時又消失了,阿爾加利亞擰了一下鼻翼兩側,把後面半句話說得擲地有聲,“你能不能不要嫁出去?”
周圍瞬間寂靜無聲。
安吉麗卡:“……哈?”
剛準備離開的陽菜拍着桌子狂笑不止,嘴裡說着“0幀起手”,一邊掏出手機錄像,然後不出所料的被提諾沒收了手機,強行拖走。
安吉麗卡長歎一聲,把諸如“我連男朋友都沒我嫁給誰啊”之類的吐槽咽回肚子,無奈地哄道:
“好好好,不嫁不嫁,我們回家。”
像是聽到了想要的答案,阿爾加利亞淺淺笑了一下,沒有往常那種意味深長的感覺,看起來竟然有些可愛。
阿爾加利亞非常順從地被安吉麗卡拉出酒吧,借着月色,兩人再度踏上這條回家的小道。
“昨天才剛剛說過我,今天自己就栽進去了,你到底在想什麼呀?”将哥哥的手環過肩頭,安吉麗卡扶着阿爾加利亞慢慢往回走,順便碎碎念,“醉宿可是很難受的,我今天頭疼了一整天。這下好了,明天換你疼了。”
“你這樣……姑且問一句,要請假嗎?”
阿爾加利亞搖頭:“安吉麗卡都不請,我為什麼要請?”
“好吧,我就知道。”
兩人攙扶着行走,片刻後,阿爾加利亞突然扭頭問:“你是誰?”
“我是你的雙胞胎妹妹。”安吉麗卡道。
阿爾加利亞點點頭,繼續沒頭沒尾的發言:“安吉麗卡,黑色很适合你。”
“嗯?”
“後來有人說,”這是一個定調,搭載着之後話語的起承轉折,望着月色阿爾加利亞踏錯了一步,帶着安吉麗卡一個踉跄,卻不能阻止他念完詩句的心,“有一個天使來過。”
“為什麼是天使?那明明是黑夜來過。”
贊詩還在繼續,句子在唇齒間流淌。
“天使不會去那樣的祈禱者那裡。”
安吉麗卡差點被阿爾加利亞絆倒,揣着些許無奈又憤憤不平:“在你詩興大發前能不能先好好走路?”
“黑夜也不會因他們而更加盛大。”
“唉……”
“失去自我的人放手一切。”
阿爾加利亞頓了頓,實在想不起其他句子了,他揚起手,謝幕似的鞠了個躬。
“至少不會是你。”安吉麗卡抓住險些滑下去的阿爾加利亞,把他往上擡了擡,“哥哥,你是我認識的人中,自我最濃烈的一個。”
阿爾加利亞在她耳邊輕笑了兩聲,話題如三流推理小說般亂叙:
“黑色很重,白色太輕了。你要是穿着一襲白裙,就會椰漿酒一樣,飛向天空。”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花了些時間把喝醉的哥哥架回家中,安吉麗卡又遇到了另一個問題。
——阿爾加利亞死活不肯松開她的手腕。
“放開我,我也要去睡覺了!”
“不行,低音譜号不能走,低音譜号走了就沒法演奏了,不是嗎?”
“我是人!哥,我是安吉麗卡!”
“嗯,休止符也不能亂跑。”
面對阿爾加利亞的已讀亂回,安吉麗卡是徹底沒轍了,她嘗試硬掰阿爾加利亞的手指。
她越是用力掰,阿爾加利亞就抵抗得越強烈,然後……
“咔嗒”。
安吉麗卡聽見阿爾加利亞的指骨一聲脆響,她打了個激靈,低頭一看,自己把哥哥的食指指骨掰脫臼了。
“……”
這下安吉麗卡不敢硬來了,她默默把脫臼的指骨按回去,歎了口氣,隻好由着阿爾加利亞抓着她的手腕。就這麼坐着過一夜也不是辦法,安吉麗卡躺到阿爾加利亞身側。
清晨,阿爾加利亞是被鬧鐘聲吵醒的,頭痛欲裂,他艱難地睜開眼,松開安吉麗卡的手腕去關鬧鐘。
……等一下,松開安吉麗卡的手腕?
阿爾加利亞猛然回過頭,看見安吉麗卡躺在他身邊,眼神微死:
“哥,你終于醒了。”
阿爾加利亞沉默了一下:“安吉麗卡,你怎麼在我這兒?”
說到這個安吉麗卡就來氣:“你還好意思問,拉着我昨天死活不松手!把你手指頭掰脫臼了都不松!”
阿爾加利亞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微微鼓動的青筋控訴着昨晚上接受的暴行:
“你把我手指掰脫臼了?”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