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音律嗎？”裴瑾晞問程澈。

程澈有點猶豫着說：“九方師兄教過我。”

九方宸？

裴瑾晞心中閃過一絲疑慮，他會彈琴自己怎麼不知道，難道是裴瑾疏私底下教的？

但裴瑾晞此時也未細想，他對程澈道：“你看着我的手法，我是怎麼彈的，你過會兒要一樣去彈。記不下來不要緊，我會再教你。”

語畢，裴瑾晞坐直了身子，修長的手指拂過琴弦，頓時空山凝雲，清韻繞耳，三隻幼鳥安靜了下來，松開嘴裡驚鴻琴的葉子，安靜趴在了一旁，連那成年銀霧鳥都躍上鳥巢，卧在裴瑾晞的身邊聽他彈奏。

随着樂聲悠揚，程澈敏銳地發現藥山中的山石草木竟是動了起來。

熊戰隻覺得腳下土地顫動，緊接着樹木藤蔓竟是向他襲擊而來，他慌忙躲避，可那藤蔓樹枝綿綿不絕，最終隻能禦劍而起。

“裴瑾晞！”熊戰立馬反應了過來。

正當他興緻勃勃想要應戰時，天際傳來一道清響，熊戰擡頭，頭頂銀弦鋪開，接着樂聲驟起，與此同時那琴弦之中竟是灑下流光向他襲來。

熊戰：“這是什麼？”

面前聲樂忽然響起，裴瑾晞擡頭，竟看到了程澈盯着自己的手，将自己所彈奏的樂曲自行彈奏了起來。

裴瑾晞心中一動，他本以為要費一番大功夫，沒想到程澈竟是能輕易做到。

程澈絲毫不敢分心，認真盯着裴瑾晞的手，直到一曲終了。

裴瑾晞：“不要停，再來一遍。”

程澈聽話地照做，隻是他畢竟第一次彈奏，記的都是裴瑾晞的手勢而非譜子，彈着彈着手下就有些遺忘了。

見此，裴瑾晞每到他生疏處，便虛撫琴弦，提示程澈，就這樣依樣畫瓢，也讓程澈彈奏了下來。

“記住了怎麼彈就不要把注意力都放在手上，照影為天空星辰之力所成，你要學會感受這份力量，讓其為你所用。”裴瑾疏一邊說着，他手指輕翻動，植物凝成尖刺自地下鑽出，擊向那意圖落地的熊戰，将他重新逼回半空。

程澈試着把靈力注入照影之中，與照影相交合，他漸漸發現，縱使不回頭擡眼去看那熊戰，自己竟然能知道他的位置！

“全力向他進攻，不要保留。”裴瑾晞毫不留情，既然是他先來招惹的，那自己也就不客氣了。

這時候熊戰也感覺到了不對，攻擊主要都是從天上來的，地下的襲擊隻是不讓他落地，等将他逼到空中後就停下了攻擊。

他一邊躲避着那墜向他的流光，一邊向下掃視尋找，終于在那銀霧鳥的巢穴中看見了師徒兩人，程澈正在彈奏，而裴瑾晞再跟他說着什麼。

這怎麼看都不像夾擊，更像是……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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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的三人自裴瑾晞和程澈離開後就陷入了圍攻之中，隋膺牽制住了齊炜烈，陸世再次對上了栾清雅。

剩下的弟子雖也有不少佼佼者，但算不上大威脅。

那麼……九方宸看向了在外圍看熱鬧的各位宗師，自己是不是可以去摘兩根紅綁帶嘞？

嗯，可以的！

九方宸向來都會給自己答案。

“青辭！”霎時間，林中金蝶漫舞，飛向每一個圍上來的弟子。

九方宸沒有讓青辭進攻，隻是控制着那金蝶不斷飛向每一個人的眼睛，幹擾了那些人的視線，看他人都暫時被絆住，九方宸的視線轉向了一旁站着的千書府女宗師。

他速度極快地從人群中突圍，來到了那女宗師的面前，伸手直接抓向那女宗師的紅綁帶。

女宗師被他突如其來的進攻吓了一跳，忙擡起胳膊去擋九方宸的手，可沒想到九方宸攻向那女宗師的綁帶隻是虛晃一下，另一隻手趁其不備迅速摘下了她的眼鏡。

那女宗師眼前一片模糊，一時間有些亂了手腳，此時身後傳來有禮的聲音：“晚輩無禮，還望宗師贖罪。”

話音剛落，眼鏡就自身後被戴了回去。

那女宗師轉頭，九方宸已是退出了三丈之外，他手上拿着那根紅色綁帶，抱拳行禮道：“多謝前輩讓我！”說罷擡頭對那女宗師揚起笑容眨了眨眼，帶着幾分讨好和撒嬌的味道。

這幅表情他用的得心應手，對除了裴家倆兄弟之外的大部分人都好使，有時候隋膺都吃這一套。

果然那女宗師臉上羞惱的表情緩和了下來，變成了些許無奈之色。

見她已沒什麼怒意，九方宸道了一聲“晚輩告辭”便去尋找下一個目标了。

千書府本來就在功夫法力上不擅長，九方宸對付那女宗師連法術都沒用到，但他迫切想動用法力試一試自己這詭異的前世靈核。

得找一個強大，有分寸，脾氣好的人，這麼想着，九方宸已經找上了他物色上的人。

顧溫珩一襲蒼色衣袍，長身玉立，見九方宸來到他面前，露出溫和的神色道：“你身體怎麼樣了？”

“多謝顧宮主，已經好的差不多啦。”見那雙紫色眸子周滿是關切，九方宸心想，真是個好人啊，怪不得上一世栾清雅與他劃清界限後那麼傷心。

顧溫珩點點頭道：“那就好，你自碎靈核傷得極重，我還擔心了好久。不過沒想到你體内居然還有另一枚靈核，真是稀奇。”

“勞宮主費心了。”九方宸一轉眼珠道：“不知道顧宮主願不願意指教指教我這個稀奇的人呀？”

顧溫珩笑了：“那可不成，萬一我把你給傷了你師尊豈不是要跟我拼命。”

九方宸攤開手掌，金色的蝴蝶自掌心翩然而出，“那就請宮主手下留情了。”

看着面前笑眯眯的少年，顧溫珩無奈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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