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是第二天早上錄的。
原本定的時間是中午,學院突然催進度。
孫媛隻能call電話,将袁野憶從床上喊起來。
袁野憶迷瞪着眼,匆匆畫了個妝,換了件白色襯裙,趕去舞社團辦公室門口,錄視頻。
拍攝一結束,她回到宿舍倒頭就睡,再睜眼已經是下午一點半。
今天的第一節專業課即将開始,宿舍四人才手忙腳亂地起床出門。
踩點出門,袁野憶開着電動車,載着張雅。
路過廣場時,張雅邊笑邊往後指,“我靠,你快看,後面廣場大屏上是你。”
袁野憶哪有回頭看的心思,擰着把手不敢懈怠,“你還有空關心這個呢,我們要遲到了!”
“但是真的很好笑诶!我再看看嘛哈哈哈!”
張雅笑聲不停。
袁野憶車速加快。
她們倆動作慢了一步,上課鈴響起的時候,袁野憶剛停好車。
教室已經開始上課,兩人隻能偷偷從後門溜進去。
看準了老師背過去的時機,袁野憶抱着書包,彎着腰,悄悄從溜向後排。
剛摸到椅子邊,一顆粉筆頭砸向了她的頭。
“又是你們兩個遲到。”台上教數據庫系統的老頭正盯着她兩。
袁野憶心虛地笑了笑,張雅低下了頭。
兩人屏着呼吸,做好挨罵的準備。
老頭卻拍了拍手,“算了,那視頻拍的挺好笑的,今天就不計較了。”
袁野憶:???
話落,教室其他人爆發出大笑。
視頻?
好笑??
袁野憶順着教室人的提醒,扭頭朝左邊看去,位于3樓的教室,正好能看見對面廣場大屏上播放的畫面。
羽毛球社的一本正經的視頻剛播放,就輪到她的。
距離原因,隻能看見畫面,聽不見那滑稽的招生語錄。
然而,袁野憶對那個背了幾遍仍覺羞恥的台詞,記得一清二楚。
她難得漲紅了臉。
旁邊張雅也在笑,氣得袁野憶直接薅走了她頭上的棒球帽,扣在自己頭上。
台上老師敲了敲黑闆,“安靜!繼續上課,剛說到這個系統的DB....”
笑聲漸漸小下去。
袁野憶才擡起了頭。
借着課本的掩蓋,她掏出手機,想去罵那群想出這個點的坑人社友們。
卻被彈出的消息轉移了注意力。
紀川:後續的複仇計劃是什麼?
袁野憶:.........
啊!
啊啊!
啊啊啊!
怎麼連他都知道了???
所以全世界都圍觀了這條丢人的宣傳視頻嗎?!!
她鼓着氣,指腹快速敲打着屏幕,洩憤似的。
aa海鮮批發:後續的複仇計劃就是,攻略真千金的未婚夫,那名江城頂級富二代,高嶺之花,京圈佛子----紀川!
aa海鮮批發:滿意嗎?你們這群無情無義的人!
aa海鮮批發:這有什麼好笑!
紀川:你冷靜點。
袁野憶深吸一口氣。
紀川:沒辦法。
紀川:全世界都笑你,偏偏你又最好笑。
好!!冷靜不了一點!!!!
别人輕舟已過萬重山,她現在輕舟直接撞冰山沉底!
袁野憶将聊天記錄截圖轉給姜予。
aa海鮮批發:你看看他!氣死我了!
aa海鮮批發:他是不是綁定什麼氣人系統。
aa海鮮批發:我現在就是pdf文件,破大防了。
遲遲不見姜予回複,袁野憶這才想起,她今天一整天沒課,肯定還在宿舍睡覺。
袁野憶又折去社團,在一群嘲笑的聲音中,狠狠發誓明年的招生視頻她打死都不會再拍!
吃一次虧是意外,吃兩次虧是蠢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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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消息的紀川,正坐在科室,等醫生過來拆線。
他垂下眼皮,看着手機屏幕,胸膛震動發出笑聲。
護士在旁邊整理儀器,聞聲,調侃道,“要拆線了,還能笑得出?”
“喔,,,看到些搞笑視頻。”
“沒忍住。”
瞥見醫生進來,紀川放下手機,準備擦碘伏。
不料醫生匆匆說了句,“有個急診要看,再等我十分鐘左右。”
應了聲好後,紀川重新拿起手機,對面沒有回複,他滑動手指,點開唐峰的聊天窗。
那段20s的招生視頻是唐峰發來的。
畫面中,袁野憶穿着白色襯裙,柔順的長發披在肩處。
雖然一本正經地說着搞笑宣傳語,但視頻中的人,仍舊漂亮得像讓人舍不得眨眼。
Ending時,正逢風吹過,将她肩前的長發向後拂去,發絲在陽光下呈暖金色,像韓劇裡天時地利的一幕。
見紀川近乎呆滞地看着手機,護士忍不住調侃,“看女朋友呢?”
紀川下意識想否認,話到嘴邊,他卻突然往下咽,喉間莫名有些幹澀。
思緒觸及一個悄然無覺的變化中。
他眉心緊縮,連醫生已經回來,正喊他都沒察覺。
臨近下課,袁野憶才看了眼手機。
紀川:拆完線了,醫生說明天可以出院。
aa海鮮批發:啧,我明天滿課。
紀川:噢。
聊天從這就可以結束了。
但袁野憶可不是會讓話掉地上的人。
aa海鮮批發:想我接你出院可以直說。
aa海鮮批發:我不介意為你請假or翹課。
aa海鮮批發:庫洛米轉圈jpg
紀川:....我介意
紀川:期末搞砸了,賴我頭上怎麼辦。
aa海鮮批發:....
aa海鮮批發:你就是這樣看我!!!
aa海鮮批發:點播一首《一萬個傷心的理由》
紀川:嗯?不然怎麼看。
aa海鮮批發:用!心!看!
紀川:......
台上傳來“下課”釋令。
袁野憶抱起書,随着舍友,排隊出教室,
出一樓時,遇到姜予的舍友,她想了想湊上去問了嘴,姜予是不是還沒醒。
對方“肯定沒啊,她昨晚熬夜熬到5點,我出門的時候她都沒醒呢。”
“......”
果然。
喬涵吆喝着去二食堂吃螺蛳粉。
二十歲正是容易餓的年紀。
她們一行人到食堂的時候,才四點半,裡面卻坐了十來号人。
食堂摳門,沒舍得開多少空調,大家就約定打包回宿舍吃。
在螺蛳粉窗點完餐,袁野憶又看了眼手機,姜予還沒回。
想到她昨晚睡前嚷着想吃披薩,袁繞去了對面的西式窗口。
輪到她取餐時,手機正好彈出消息。
紀川:有點痛。
袁野憶忙着和阿姨拿醬料,沒多想,就甩了句語音過去:痛你就跟醫生說,跟我說有什麼用。
這條語音在病房響起,聲音不大,但鄰床的小孩就怕在紀川床邊,在吃抽屜裡剩下的巧克力。
“哥哥,姐姐怎麼這麼兇啊。”
紀川:“......”
“你是不是惹姐姐不開心了?”
紀川:“.......”
“哥哥,和我媽媽一樣的女孩子,都是要哄的哦。”
紀川揉了揉小孩的頭,無奈道,“好,哥哥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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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窗口取過餐時,新消息正好彈出,袁野憶一心二用,點開消息詳情時沒留心,隔着袋子,被新鮮出爐的食物溫度燙了下手臂。
“嘶”
袁野憶連忙把東西放到桌子上,餘光瞥見了手機屏幕。
紀川:因為你是醫(憶)生。
aa海鮮批發:.....
袁野憶将被燙這一下算到了紀川頭上。
手肘背泛着微紅,算不上什麼傷。
但袁野憶還是拍了張特寫照,發了過去。
aa海鮮批發:被燙傷了。
aa海鮮批發:醫者不能自醫。
對面發來了一張燙傷藥膏推薦。
紀川:什麼東西燙的?
紀川:還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