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事角色離開,看熱鬧的圍觀群衆也做鳥籠散。
袁野憶挽住她許久沒見但還是大殺四方的漂亮媽咪,吹捧道“果然,女王出手就是不同凡響啊!”
說話間,餘光瞥見遠處,擠在人群中的一個身影,寬肩撐起襯衫那抹藍色。
袁野憶朝他揮了揮手,想走過去找他,卻看見紀川接了個電話,似乎是有什麼急事似的,他抓着手機慌張地跑離。
袁野憶疑惑地收回目光,轉頭向她親愛的袁女士撒嬌,讨要伴手禮。
袁行忙着詢問妹妹的狀況,懶懶丢了一句給袁野憶,“什麼禮物?我不是都給你這條小命了?”
“你還想要什麼?”
袁野憶“......”
她想要得寸進尺!
但顯然袁女士沒空搭理她,隻甩了她一個閉嘴的眼神。
平時隻有越劇咿呀作響的老房子,驟然間多了許多個人聲。
老太太高興得很,親自下廚,做了袁野憶和沈熙饞了很久麻醬熱面。
餐桌上,袁女士直接攤開了自己準備的解決方法。
法律和人事一起上。
按先前袁彗提交的離婚起訴,一套流程走下來實在太慢了,加上楊帆還不配合。
勞心又勞力。
征求了袁彗的意見後,袁女士以長姐之名,接手了這攤子事。
一家人開開心心吃完晚飯後,袁野憶回到房間,有些失魂落魄地守着手機,她很好奇紀川說一半的話。
也很好奇他在小區門口怎麼突然跑了。
糾結着要不要把他從黑名單裡放出來,問問他到底什麼意思,糾結一半,被姜予叫上遊戲号開黑。
一直打到淩晨1點才收手。
睡前,袁野憶特意看了眼手機,最後按耐住放黑名單的沖動。
憑什麼啊!
憑什麼總是她主動!
她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帶着怒氣睡去。
到淩晨三四點的時候,窗外下起雷雨,兩道驚雷打下來,袁野憶直接被驚醒。
雨擊玻璃,雜音不斷。
她煩躁地抹了把額頭的冷汗,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蓋上被子準備重新入睡,似乎是想到什麼似的,下一秒又猛地睜開眼睛。
袁野憶再次拿過手機,點開短信箱,在一堆垃圾信息中,翻到了紀川的号碼。
18:22有條信息,正是他接完電話匆匆離開的時候。
紀川:發生了點事,我得先走了。你要是想聽後續,下次見面我告訴你。
袁野憶将手機息屏。
窗外煩人的夜雨,突然眉清目秀了起來。
第二天早晨,太陽剛剛曬到屁股,催起床的敲門聲就出現。
袁野憶不用想都知道是誰,被子拉過頭,喊了句,“我晚點再起。”
門外的袁女士:“現在起給600,一個小時後起給60。”
三秒後,房門打開,袁野憶頂着亂發,伸出食指,“600,我不賴床,你也别賴賬!”
“成交。”
袁女士施施然地走到餐桌,袁野憶跟在她後面。
桌上油條、豆腐腦、面包一應俱全,豆漿還冒着熱氣。
“媽咪,你喊我起床要幹嘛?”
袁野憶伸手去端豆漿,手被打回,“刷完牙告訴你。”
“憶憶,咋這麼早醒了?”
老太太正好晨練回來,腰間别着劍,頗有武林老前輩的範。
袁野憶哀嚎一聲,“姥姥,你女兒虐待我。”
下一秒,她的手肘也挨了一掌。
袁行:“媽,我給她拍蚊子呢。”
“.......”
梳洗完,随袁女士來到照相館取畫時,袁野憶才知道她媽想幹嘛。
開門時,楊帆身上還穿着睡衣,打着哈欠,在看見袁行那張臉時,他的困意蕩然無存。
楊帆着急去關門,卻來不及。
袁行用腳抵住了門,掃了眼門外,一身睡裙的女人從房間後探出身子,很快又縮了回去。
“呦,豔福不淺呢,還沒離就先住上了。”
“關你...”
楊帆話說一半,一副半個成年人高的正方體砸向他。
“昨天沒來得及送你的見面禮。”
楊帆扯掉前面的布,被活生生吓出一聲尖叫。
經典的臨終照,黑白色,印着他的臉。
“你們男人就是得挂牆上才老實。我特意加購了挂鈎,你記得上牆。”袁行說,“好歹是我的一番心意思。”
看見楊帆臉色綠下來,袁野憶笑得肩膀亂顫。
袁行說,“接下來的事,你和我律師談吧。”
站在最後面的男律師咳了聲,站出來,“楊先生,我是袁彗女士的代理律師。”
袁野憶乖乖随着袁女士離開。
這次的律師,是袁女士花了大價請來的,除了長得不好惹外,實力也确實不太好惹。手上軟關系、硬手段都沾了點。是本地有名又不好請的大狀。
花大錢的好處就是省事省時間。
袁野憶一大早随袁女士去了照相館,又在律師事務所坐一個半鐘,她困得很,想直接回家補覺,卻被拉去逛商場。
大半年沒回來,袁女士準備給老的小的都置辦點新行頭。
偏偏袁野憶卡中間的,就不是很招待見,隻得了幫拎包的活。
逛到半道,袁野憶接到一通電話。
“喂,憶姐,我們四個自駕遊到s市了,來招待不?”蘇文斌說。
袁野憶有些詫異,“這麼快,我還以為你們說着完呢。”
蘇文斌:“都出高速收費口了,比珍珠還真。”
那頭,衛慕白搶問道,“我們定了雲州酒店,現在麻醬三缺一,你來的快,打完再去宵夜攤。”
袁野憶啧了聲,對上袁女士打量的目光,她斂了斂笑容,義正言辭對那頭道,“不行,我陪金主呢,晚點再說,先挂了。”
電話那頭的三人: “.......”
挂斷音從車載裡傳出,蘇文斌坐駕駛,順手切成了音樂。
程之志對着手機念,到酒店放下行李後的安排,“我們先吃酒店旁邊的刨冰店消暑,然後去美芳炸雞,盛生蟹粉面....”
遠處若隐若現的酒店不斷逼近,衛慕白很突然地問了句,“她真不來嗎?”
蘇文斌瞥他一眼,想笑他一句到底是來s市旅遊的,還是看人的。
又怕一向耿直羞澀的衛慕白當場紅臉,蘇文斌又換了句“大不了國慶來江大見呗。”
衛慕白不自在地咳了聲了,挂念美食的程之志還在念叨着行程安排。
另一頭的衣飾店裡。
袁野憶的金主吃下她的奉承,買單時賞了她兩條裙子。
其中一條是貝殼白的綢緞吊帶,掐腰波浪擺,這樣的布料按理說應該并不适合袁野憶這種年輕女孩,穿不出氣質。
袁行興起,催她試試先。
想着也沒事做,袁野憶就抱着裙子進了試衣間,她擺着手出來,導購也隻是勉強笑了笑。很顯然,這條裙子并不是适合袁野憶。
轉了個圈給袁女士看後,她準備回去換回自己衣服時,被袁女士攔住,“急什麼。”
她肩後的長發被袁女士勒令紮起來。
随後,空蕩的脖頸間,落下一條寶格麗的白貝母。
蜜桃色的水光唇釉也被擦去,擦上了袁女士那支赤紅色的啞光紀梵希。
幾步下來,那份不相襯感蕩然無存,袁野憶身上那幾絲若有似無的野性和叛逆,恰到好處地被放大。
裙面間流動的波光,像海水的呼吸。
貝殼白的面料将襯得肌膚格外透亮,延展至膝下的波浪勾勒出了勻稱小腿。
袁野憶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呆了幾秒。
直到袁女士那句“這條包了,不過得麻煩你們把裙擺裁到大腿中部。”
聲音入耳,導購如夢初醒,愣了會才接話,“好的,您放心,我們有專門的修改師傅。”
讓導購多誇幾句,順便問要不要店裡模特
袁野憶問出多年的疑惑,“媽媽,你當年非要生一個女孩子,是不是為了滿足你的打扮欲。”
“别聽你姥姥瞎說。”袁女士睨她一眼,緩緩道,“我是希望有人繼承我的美貌。”
“可惜你不争氣,隻像了我五分。”
袁野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