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抵達底層陳桉走出電梯,江黎已經在收拾東西了,燈關之後小跑過去。
“走吧。”
陳桉走在前面,“吃飯了嗎?”
“沒有。”
“想吃什麼?”
“嗯……都行。”
陳桉後知後覺他對市裡并不了解,拉開車門說:“那就聽我的。”
十分鐘後車子穩穩停在一家小店門口,一下車裡頭的老闆就招呼着:“哎呦陳警官呀,想吃點什麼?”
陳桉站在門口,扭頭問他,“喜歡吃什麼菜?”
江黎想了一會兒說:“魚。”
“來一份糖醋魚,一份芋頭蒸排骨,一份魚香茄子,再來份玉米排骨湯。”
江黎扯了扯他的衣服,“點這麼多吃的完嗎?”
陳桉坐下,用紙巾擦了擦桌子,“吃的完,上次跟韓明吃還差點不夠吃。”
江黎也學着他用紙巾擦,嘴上卻沒滋沒味地說:“你們很熟。”
陳桉擡眸看了他一眼,笑出了聲,“我跟韓明認識很多年了,好朋友,下班晚的時候常來這裡吃飯。老闆和老闆娘專門做夜宵,早上五點才關門,又離市局近,方便。”
“哦。”
“你找到住處了嗎?”
江黎拿着筷子敲了敲,略帶沮喪地說:“本來是打算找個包吃住的工作,但來晚了,好多店都招滿了,就湊活找個奶茶店幹活。住處嘛……找到了。”
陳桉不疑有他,“那就好,一會兒吃完送你回去。”
“嗯。”
半小時後他們站在一棟危樓前,沒錯,可以勉強稱之為樓。
“這就是你說的……住處?”
要不是陳桉執意要把他送進來他都不知道這小子住的什麼地兒。
江黎像一個挨訓的孩子,唯唯諾諾的站在他身邊,發出微弱的反抗之聲,“其實……能住。”
陳桉見過很多即将拆遷的爛尾樓,這棟偏僻的樓房,紅色牆磚上的“拆”字都要掉漆了,如果它敢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他深吸一口氣,“走,上樓。”
江黎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拿鑰匙開了門,底層往上看,我勒個鬼樓啊。
樓道漆黑沒有半點光,生鏽的細欄杆,這棟樓不會隻有他一個住戶吧。
陳桉打開手電筒,微弱的光仿若水滴投入大海,一點屁用也沒有。
江黎謹小慎微地跟在他身後,還好他住的樓層低,就在二樓,站定的時候還能聽見樓上有男女的嬉笑聲。推開門裡面還是能看的,但環境也算不上多好,又小又悶,還沒窗戶。
陳桉掃視一眼,看得出江黎的東西不多,隻有幾件衣服随意的塞在打開的行李箱中,“收拾東西。”
“啊?”
“我說,收拾東西,帶你去别的地方。”
江黎也不傻,有更好的地方幹嘛住破爛,三兩下把東西塞進行李箱,拉上拉鍊。
“明天記得跟房東退房。”陳桉接過行李箱,提溜兩下,輕的要命。也是,一個剛出來闖蕩社會的孩子能有什麼東西。
車上江黎一直都在觀察陳桉的表情,他的觀察說不上光明正大,不過是用餘光不斷瞄他而已。
陳桉突然說:“别看了,不會賣了你。”
“我不是怕你賣了我。”
陳桉側目補充,“也不要錢。”
“可是,老師說不要錢的東西多半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沒說話,踩了一腳刹車,“到了,下車。”
他家住六樓,上下有電梯,快十二點樓道裡一般不會有什麼人。
開燈之後整個屋子都呈現淡淡的暖色,他說:“我家,你可以住這兒直到開學。”
江黎環視四周,“我住……不太好吧。”
陳桉揉了一把他的頭發,把鑰匙丢在玄關處,“有什麼不好,你不是喊我哥嗎,房子分你一半。況且我又不常回來,我這一思量就感覺買的不是特别值。”
“為什麼不回家?”
“有案子的時候睡警局是常有的事。”陳桉早就累了,此刻躺在沙發上,“對了,你明天幾點上班,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