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夜發生了太多事,淩晨兩點剛剛解決完李夢企圖殺害王瑩瑩,帶走兩人時還順帶把文俊輝抓捕歸案,沒過幾分鐘一場直播又讓他們再度打起精神,幾乎是踩着最快的油門趕到百貨大樓下,最終隻留下林冉和樓道裡的三具屍體。
程肖翔還沒從這種高強度的工作中抽離出來,畢竟從他進入重案隊以來就沒經曆過這麼暗藏玄機的嵌套案,以至于在陳桉開會時頻頻走神。
“老大,你是怎麼發現文俊輝有問題的?”盧玉杳停下做筆記的手,擡頭望向他。
陳桉說:“多虧了周穹,他在文俊輝家住過一晚,事實上這幾天他一直都在暗中觀察文俊輝。”他示意周穹說說他在文俊輝家的發現,周穹抱着筆記本說:“我在文俊輝家留宿了一晚,與陳隊最初給我的判斷一緻,他确實很愛他的女兒,在他家我發現了一個破碎的卻被膠布粘好的相框,裡面是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
“大約七年前,文俊輝因洗錢入獄,獲判七年,但因在獄中表現良好獲得減刑兩年,所以他根本不是最近才出來,他是最近才回到河木村。”
“出來後,他一直都在找他女兒的下落,為此他找到陌生的城市見了前妻,但前妻早已改嫁,不和女兒住一起也不知道女兒的下落。”
“在與他的交談中,我知道他是在去年的九月份才摸到點女兒的消息,去年九月R&E在河木村附近的大學城有活動,其中有粉絲提到了當年退賽的羅凡音。”
“羅凡音本名文凡音,前妻與他離婚後給女兒改了姓氏,15歲參加了選秀就消失了,其實她距離她的父親找到她僅差一年。”周穹合上筆記本,微皺眉頭,“不過,他是兇手這個定論是陳隊下的。”
陳桉知道他有疑問,便問他,“你見過他殺魚嗎?”
周穹搖頭,“沒有。”
“那天去買魚,還有一位顧客也點了魚,那位顧客要求要把魚吊着放血。”
盧玉杳說:“這個我知道,有些火鍋店開創了一種新的吃魚方式,就是把魚吊起來,一條魚被鈎子挂住尾巴魚頭朝下放進鍋裡。”
“可是,他卻不是這樣的。”陳桉繼續說,“與之相反,他是用繩子把魚頭吊起從尾部放血。重點是,他用力的方式。”
“死者頸部的傷口是由兩指節寬的皮帶造成,而男性的皮帶一般不會這麼窄,所以這根皮帶應該是專門為唐小悠準備的。”他突然把皮帶抽出交到盧玉杳手裡,“現在你站到我身後勒我。”
“啊?”她拿着皮帶懵懵懂懂地站起來。
陳桉換了張凳子坐下,此時他與盧玉杳站立的高度相似。
“反手握住。”
盧玉杳依照他說的做,小心翼翼地把皮帶纏在他脖頸上,他說:“用點力。”
她不習慣這個用力方式,勒的很吃力,但陳桉卻不斷讓她加重力度,直到白皙的脖頸上有了紅痕,才松開。
之後他指着自己的脖子和圖片上唐小悠屍體的圖片對比,“有什麼不同?”
這兩道紅痕以及着力的側重點幾乎一緻。
“大多數人都習慣正手用力,雖說這兩種用力方式造成的差别十分細微,但仔細觀察應該可以還原當時的情況。文俊輝拿着皮帶從身後反手勒緊唐小悠的脖子,期間唐小悠出于求生本能會不斷掙紮,文俊輝與她身高相近,他又習慣反手用力,最終造成下劃痕更為嚴重。”
盧玉杳發出明白了的感慨,陳桉補充道:“不過,這種情況得所有條件滿足才行。”
笃笃笃,玻璃門被敲響,韓明走進來說:“副局找你有事。”
說完就注意到他泛紅的脖子,還以為他受傷了,“咋弄的?”
陳桉把裡衣的領子拉高,“沒事。”說完交代程肖翔去審文俊輝,跟着韓明離開辦公室。
比起李夢,文俊輝平靜的多,仿佛被抓的人不是他一樣,這是周穹第一次參與審訊,他拿着筆記本坐在程肖翔旁邊做好了旁聽學習的準備。
“文俊輝,37歲,家住河木村,2013年因洗錢入獄,獲刑7年,減刑2年,對嗎?”
文俊輝神情呆滞,幾秒中後才緩緩點頭,“是。”
确認完基本信息,程肖翔直接問:“為什麼殺害唐小悠?”
“沒有為什麼,想殺就殺了。”他回答的十分平淡,甚至沒有一句辯解與否認,語氣更是不善到挑釁警方。
“文俊輝勸你積極配合。”程肖翔繼續公事公辦,“2018年羅凡音參加選秀的事,你知道嗎?”
“選秀”二字觸及到了他的神經,他的眉頭立馬皺起,喉頭顫動,哽着聲說:“知道。”
“你是因為羅凡音殺害唐小悠的嗎?”
“是。”
“你有什麼切實的證據證明羅凡音的死與唐小悠有關嗎?”
文俊輝的臉部微微抽動了一下,臉上全是疲态,程肖翔又問了一遍,“你有什麼切實的證據證明羅凡音是唐小悠等人害死的嗎?”
伴随這個問題而來的是腦中的解答,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