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全眼裡心裡全是不服氣,他總以為自己算是袁毅親自培養出來的,這條線怎麼輪也該到他了吧。
“憑什麼呀?”
袁毅咬緊後牙,“小點聲!”
“你怎麼沒點長進,現在浮島上的管家最屬意的不就是她嗎。”
劉全咂咂舌,似乎在消化這件事,袁毅懶得跟他多費口舌,叮囑他,“把人看好,别跑了。”
瞿夢婷撇見他們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跟自己當時簡直一模一樣,不忍咂舌感歎,“這女人真狠。”
江黎環顧四周,這些都是陌生面孔,感覺身下晃蕩,船開了。
新的這批人被打過,哭聲比他們大多了,也不知是誰帶頭嗷了一嗓子,整個然後局面就往失控去了。
張雲奇哭的一抽一抽的,“哥,我們不會死吧?”
張雲翰也十分懊惱,早知道就不同意弟弟當什麼明星了,要不是接到了那張名片,他們也不會……罷了,現在該慶幸的是他陪着一塊來了,不至于讓弟弟一個人受苦。
“不會的,船總有停靠的時候,我們可以找機會報警。”
趙妍聽他這麼說哭哭啼啼的追問:“真的嗎?可是我們的手機都被拿走了,下次靠岸是什麼時候,我還什麼都沒吃,好餓啊,我不會還沒靠岸就餓死了吧?”
然後船艙裡一半人都在喊餓,江黎撞了一下瞿夢婷的手臂,“打起精神來,應該快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這氛圍給感染了,瞿夢婷也一副要哭的樣子,她擡頭,“你怎麼知道?”
“他不會讓我們死的,一直沒送飯說明不需要送飯,不就是快到了。”
瞿夢婷突然嗚咽起來,“你怎麼這麼聰明,怪不得考第一,嗚嗚可是我也好餓。”
江黎閉了閉目有點無奈,搜羅身上有什麼可以吃的,摸來摸去隻摸到一個紙的小角,仔細摩挲兩下想起這是出發前陳桉給他的巧克力,手又從口袋裡抽出來,“我也沒吃的,忍忍吧,等會兒上島了應該會給飯的。”
瞿夢婷哭了一通好像沒那麼餓了,點點頭,“嗯。”
天徹底黑了,他擡頭看了看高處的小窗戶,橘黃色的燈光在裡面晃,外面一片漆黑。
環顧四周,基本都趴下了,江黎按了按耳朵裡的追蹤,“哥?”
“嗯。”
陳桉也沒睡,可以說從江黎離開市局起他的神經就跟着綁在他身上了。
陳桉問道:“怎麼不睡一會兒?”
“不想睡。”
“休息一下吧,坐船很累的。”
江黎靜默一會兒,手指繞了繞地上的魚線,聲音低低的,“可是他們睡着了我才能跟你說話。”
陳桉莫名從這話裡聽出點委屈,“害怕嗎?”
江黎想回答不怕,但話到嘴邊他又不想這麼說了,他私心想讓對方誤會些什麼。
對面的沉默讓陳桉心疼,他仿佛能看到江黎底眉垂首擠在人堆裡,擡起眸子可憐兮兮的看他的模樣。
“你想跟我說什麼?還是那天的話題嗎?”
江黎說:“不,說好了回來再說的。”
陳桉笑了笑,“這麼固執。”
“哥。”
“嗯。”
“報道那天……你能送我嗎?”
“可以。”
對方答應的很幹脆,幹脆到江黎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怔愣的時間裡,腦子閃過很多很多祈求的畫面,在他的印象中想要獲得一樣東西就要付出十倍甚至數十倍的努力,才有可能換來一個一時興起的施舍,就像那支棉花糖一樣。
九歲的他站在遊樂園,呆呆的望着做棉花糖的老闆,這是父親答應給他的獎勵,但當他提出想要那支棉花糖的時候父親果斷的拒絕了他,還教訓他得寸進尺。
遊玩沒有繼續,他被丢在原地,最後賣糖的老闆送了他一個做廢了的棉花糖,他拿着那支棉花糖自己走回去。
“江黎?”
“……嗯。”
“怎麼走神?”
“沒事。”
“你還有什麼想要的嗎?”
送倉鼠那天說話的突然在他眼前重現,那時陳桉說,“如果你想要,隻要我有,我就會給。”
他好像一直都在踐行這句承諾。
所以當他再次抛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江黎有了不同的答案。
如果他擁有陳桉,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擁有想要的一切。
他俨然把陳桉當成了一棵許願樹,可他隻是一棵許願樹嗎?
“滋滋滋”耳朵裡傳來刺耳的雜音,江黎不由得皺起眉。
“江……”
頻道被幹擾了。
船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