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為什麼揪着安娜不放?”
于曉薇沉默了,低着頭,拿不定主意的樣子。
陳桉追問,“鄭瞳跟安娜有什麼過節?她傷害過安娜嗎?還是安娜傷害過她?”
對面的人選擇沉默,陳桉沒了耐心,椅子挪動,她也跟着擡頭,最後幾乎孤注一擲地說:“安娜就是鄭阿姨的女兒!”
市醫院
她拿着一束百合花穿行在一樓大廳,進電梯後右手壓低帽檐,電梯停在八樓,還沒等靠近哭聲從病房裡傳了出來。
女人躺在床上,一雙明眸幾乎要哭瞎,嘴裡嗚嗚的發出痛苦的低吟,身旁的丈夫緊握她的手,試圖讓她接受這個現實。
他們就是鄭瞳的父母。
“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她……老天爺啊!”女人的手不斷捶打着床單,“捉弄我!我的女兒啊!怎麼會這樣?我明明中午還給她打過電話,一眨眼,怎得又将人從我身邊奪去!”
她的情緒很急,這幾日哭聲一直沒斷過,現下大約是醒了又哭。她的哭聲吸引了外面值班的護士,護士走進來後,一旁的丈夫摘下眼鏡,局促地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淚。
“讓她别太激動,注意情緒。”護士這樣叮囑。
丈夫點頭,一隻手還緊緊握住妻子,失去女兒的傷痛,他們一共體會過兩次,兩次都是刻骨銘心,兩次都悲痛欲絕。
八層是vip病房,走廊裡不像普通病房那樣人來人往,安娜站在視角盲區,等護士走了才敢靠近一些。哭聲轉弱,女人趴伏在丈夫肩頭,傷心欲絕。
她捏緊花束,包裹百合的花紙褶皺起來,幾秒中後,她轉身離去,就像從沒來過。
“你說這起案子還有疑點?”
沈長青正準備在熊巍的這份結案報告上簽字,突然闖入的陳桉打斷了這敲鐘的一瞬。
他聽陳桉把安娜交代的信息一字不落的說出,一旁熊巍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所以我認為鄭瞳的案子還有疑點。”
熊巍微微側身,看了一眼同樣站的挺拔的人,不明意味道:“陳隊好像對我們的案子很感興趣?”
陳桉毫不怯場,回視回去,“我隻是轉述了于曉薇的話。”他把目光轉移回副局長身上,“沈局,安娜和鄭瞳還有這樣一層關系,現在就把鄭瞳的死定性為意外反而草率,請您再考慮考慮。”
這起案子發生有幾天了,熊巍經過多方排查也沒發現有什麼謀殺的痕迹,陳桉突然提出要繼續追查,他本意是不願意再在這樣的案子上耗費時間的,一時間局面有些尴尬。
熊巍開口道:“沈局,不如這樣,一隊跟重案隊一起查,再給三天時間,三天後兩隊交結案報告怎麼樣?”
沈長青看向他,捕捉到他眼底的笑,再看看陳桉一臉淡定的樣子,他也被激起了好奇心,蓋上筆尖,把報告推了回去,應道:“好,三天,三天後都交報告。”
熊巍目的達成,頗有些得意地回頭,“以陳隊對這起案子的了解,三天時間應該能應付得來吧。”
可惜對方沒有接下他的挑釁,隻是領了任務回到組裡。
本來因為無所事事而犯困的組員因為他的出現馬上打起十二分精神,程肖翔作為副隊長精神抖擻地問道,“老大有什麼指示?”
陳桉把他摁在椅子上,面向衆人,“鄭瞳的案子我們也要經辦,三天。”說着,他比了個數字,“沈局隻給我們三天時間,三天要把事情查清交一份結案報告。”
“啊?!”程肖翔第一個驚掉下巴,“三天?這也太趕了!而且這個案子……”
陳桉掀起眼皮,掃了一眼,生生把他接下來的話給堵上了。
“這個案子确實是一隊經辦,但……”陳桉嘴角上揚,松弛地靠在最近的工位上,“我怕你們得不到曆練,所以特地争取了這個機會。”
“啊?!”
遍地哀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