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拿了根鼠條,伸進去,“快來。”
瓜子為鼠條屈服,一步步走出來,江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它,然後把鼠條丢在一邊,咬牙切齒地對它說話,“第三次了,十天發生了三次越獄大事件,你要跑了,我這心不得給我疼碎了!”
陳桉修好籠子轉頭發現江黎試圖口頭教育一隻天性就愛越獄的倉鼠,畫面滑稽,沒忍住掏出手機拍了一張。
“我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要跑?我不是已經答應你給你買牽引繩帶你出去了嗎?你為什麼不能再等幾天,瓜子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的皮扒下來給我做手套,聽見沒有?不許眨眼睛!不許扮可憐!你為什麼聽不懂人話?”
剛說完,也不知道小東西是不是聽懂了,拼命掙紮,一隻手已經制不住它了,但“邪惡”的人類怎麼可能讓它輕易逃脫呢,江黎兩隻手牢牢鉗住它的四肢。
“看你怎麼跑?”
江黎正醉心于跟鼠纏鬥,忽然一隻手臂從他腰下穿過,把他拎起來。
“入秋了,别趴地上。”
站定後,江黎捧着瓜子,訝然,“你看到了嗎?他一隻手就把我拎起來了。”
“你拎我幹嘛?”
白碩已經困得要睡着了,腦袋差點磕在方向盤上,被程肖翔揪着領子醒過來。
“有動靜。”
從白天到黑夜,這條巷子沒人進來也沒人出去,他都要懷疑這裡是不是根本不住人了。
“什麼動靜?”
程肖翔耷拉着臉,“我肚子的動靜。”
白碩送了他一個白眼,“我去買泡面,你盯着?”
“行。”
說完,開門下車。
入秋後夜裡是越來越冷了,白碩攏了攏外套,心想:還是穿少了。
這裡簡直太荒涼了,巷口沒有燈,彭粵到底是為什麼要住在這種地方。
走出巷子外面有光,也有超市,白碩随便走進一家,買了兩桶泡面,等熱水的途中,還能悄咪咪打個盹。
巷子外在打盹巷子内也打盹。
彭粵盯着屏幕,第無數次抱怨為什麼核驗過程這麼長,他都要睡着了,而且說好了那個人今天會來找他呢,怎麼還沒來?早知道不來,他也不回來了,耽誤他夜生活。
房内沒有開燈,這間房租的他很不滿意,原本是租來自己住的但是他沒看房就簽了協議,如今協議還沒到期,他不住又覺得浪費,住了就覺得委屈自己,思來想去隻能減少開銷來平衡一下心理了。
時間越晚天色越暗,彭粵起身打開窗戶讓外面的月光照進來。
人一進入黑暗環境就很容易睡着,沒一會兒他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一覺到天亮。
“啊啊啊!”
程肖翔剛吃完兩個包子樓上就傳來了尖叫,他推了一把白碩,“出事了!”
“老大,昨天我跟白碩蹲了一晚上确認彭粵沒有出去,也沒有可疑人員進去,今早是收房租的房東發現了彭粵的屍體。”程肖翔把人往樓裡領,進門前他說,“畫面有點血腥。”
陳桉看他一眼,“有多血腥?”
還沒進門,光是樓道都彌漫着濃重的血腥味,陳桉穿戴好鞋套和手套推門進去,入目是大片的紅,門上、桌子、地闆、玻璃窗全都有血迹。
彭粵整個人被擺成一個“大”字,面部朝上,睜着眼,瞳孔微縮,嘴巴張着,似乎要求救,但兇手沒有給他求救的機會,他的頸動脈開裂,傷口很深。
整間屋子都被血迹攪得一團亂,陳桉小心避開地闆上的血,走到窗戶旁邊,這是一個老舊的落地窗,鎖已經生鏽沒用了,窗戶上的血迹是最多的,而且呈噴濺狀,推測兇手很有可能是在這附近把彭粵給一刀斃命了。
地上的血迹糊成一團,主要聚集在屍體旁邊,不過有一條帶狀血迹一路延伸到門口。
門上也有少量血迹,順着木頭紋理流下滴在地闆上。
除此之外,茶幾底下還有一個紙杯,杯子裡有殘留的幹涸血迹。
最詭異的是屍體旁邊竟然用毛筆端端正正的寫着四個大字:我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