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個各個階段學生開學的日子,作為大一新生最頭疼的還是軍訓,走之前陳桉打開他的行李箱檢查了一番,江黎拿着防曬再三确認道:“真的不能帶嗎?”
陳桉站在一旁,曲起手指摸下巴,作思考狀,“我記得是不能的。”
話是這麼說,但是他軍訓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鬼還記得。
“要不你問問聯絡員?”
開學前江黎被拉進了24屆新生群,他一直在群裡潛水還沒發過言,突然一個@所以人的信息彈出來,好巧不巧就是開學用品提示,江黎從繁瑣的文字中一眼看到“禁止塗抹任何化學用品”一瞬間心如死灰。
陳桉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什麼消息了,江黎面無表情的臉有種淡淡的死感,一時覺得好笑轉過身去偷笑被人抓個正着,後背突然撞上一個溫熱的身體,脖子就不那麼好受了。
江黎勒着他,鬧起來,“笑我?!”
兩人鬧了會兒,差點把瓜子的籠子踢翻了。
無奈之下江黎隻能把行李箱裡所有用品都拿了出來,與此同時陳桉從電視劇櫃拿出醫藥箱找了幾種跌打損傷的藥出來,“防曬不能帶那就帶這個吧。”
開學那天兩人站在校門口,陽光太刺眼了,江黎戴墨鏡還打着一把太陽傘,是有點偶像包袱在身上的。
報到處人太多他們先去了一趟宿舍,萬幸條件不錯,上床下桌兩個獨立衛浴,選了靠陽台的位置。
一整天上上下下的跑陳桉都快把他們學校給逛熟了手續還沒辦完,不禁感歎,入學程序也是不斷精進了,隻是這莫名非要遵守的先後順序是怎麼回事,非得跑完這樓又跑那樓再回到這樓,送他開學一天都比他值夜一周還累。
警校終歸是比其他學校嚴格,晚六點今天所有報道人員就得留在學校了,江黎看着那人往校外走,心裡湧上這麼多年都沒有的不舍。
他一個人獨來獨往,去陌生的城市,成為陌生的人,第一次有人送他,讓他感覺他并不是居無定所,無家可歸,他似乎也體會到了普通家庭之間的離家焦慮。
“哇啊啊啊啊!”
身邊的哭嚎打斷了他的煽情,江黎“啧”了一聲,側目看看是誰哭的那麼慘。
“我不要上學啊!”一個身材矮小還有些胖胖的男生被他媽媽抱在懷裡,一家三口依依惜别。
江黎嘴巴一撅,心裡埋怨起那人走的幹脆。
“往哪兒看?”
江黎錯愕擡頭,陳桉去而複返,一頂鴨舌帽扣在他頭上,“帽子給你。”
江黎扶着帽子那人伸手到後面給他調了尺寸,再擡頭臉上有明顯笑意,“你怎麼回來了?”
“來守護一下某位預備警員的帥臉。”
帽子是他出去買的,閑暇時可以帶帽子遮陽,省的打傘。
身邊很多家長都要走了,陳桉也不例外,本來想擡手摸摸他的頭,後知後覺他已經戴了帽子,最後隻說:“我走咯。”
“嗯嗯。”江黎點點頭,情緒落下來。
他轉身走出校門,心情卻跟那些家長一樣,明明知道江黎很堅強,他可以應付,但還是忍不住擔心。
不過雛鷹總是要學會飛翔的,外面有更廣闊的天地等着江黎。
說實話,當時那男生在他旁邊哭的時候他真不會想到他們竟然是舍友,這家夥就睡他臨床,小胖子叫範文珣,名字還挺文藝,問他怎麼想到上警校,這家夥直接在宿舍崩潰大哭,說自己填錯了代碼,報錯學校了!
江黎汗顔,二十一世紀還有人能心大成這樣,也不是不容易了。
範文珣聽說警校可是很苦的,他其實根本不想上警校,為此還萌生過複讀的想法,但今年這個分數屬實是超常發揮,來年他肯定拿不到這個分數,于是在爸媽一口一個“警察好啊”的哄騙下他還是來了。
對床那個叫李子胤,有個雙胞胎哥哥在隔壁渠安大學。
最後一個叫趙勝,用他自己的介紹次詞說就是聰明的混子。
江黎對他們都有了初步的了解,第一天大家都保持着初次見面的拘謹。
挨過三千米、障礙跑、攀爬訓練,還有時不時就要點名出來做俯卧撐的一周,江黎看到了他以後的生活,累、累、還有累!
下周就要小組作戰了江黎看了看極其随意的宿舍分組,預感他們這組奪冠希望不大,畢竟還有個吊車尾的範文珣。
不得不說這人也是神人,第一天軍訓站了不到十五分鐘就暈了,他還以為這人會馬上卷鋪蓋退學,沒想到他竟然靠這樣的身體素質扛過了這一周。
“江黎,出去吃飯不?”
周六日放假,江黎腦門上全是汗,快步宿舍走,隔壁宿舍的付忖撈他一塊兒吃飯。
江黎瞥了一眼,說道:“不了,我回家吃。”
他知道付忖的心思,這人總是叫他一起,不但叫他,還叫一群女生,他不喜歡跟他出去拒絕過很多次,奈何這人就跟牛皮糖一樣甩不掉。
“回家吃什麼呀,我們有大餐!”
付忖突然湊上來,江黎後退幾步跟他拉開距離,他再次遊說,“你們宿舍都去,你不去?剛開學的,跟大家搞好關系嘛。”
江黎氣質偏冷,很難接近,這幾天他都是一個人,其他三個舍友倒是經常出去,心想:上大學不合群好像不太好,所以思考了一會兒還是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