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要進去瞧瞧嗎?”那女子媚眼如絲,巧了,是雁歸閣的姑娘。
程觀沒擋開她,順着她的腳步進了那扇紅木花鳥雕刻的兩面大開的門。
入眼就是闊大繁鬧的大廳堂,中心的圓台上有歌舞伎彈奏小曲。
幾個女人婉轉悲涼的音調在大廳裡淹沒,處處可聞的是大嗓門的富家男人自誇,來京城參加春闱的書生認真地承諾:“白蘭,我會帶你走的,相信我。”被喚作白蘭的女子抿唇笑了笑,沒說話。
雜陳的聲音讓程觀緊鎖眉頭,他隻想找個包廂,單獨找幾個姑娘套套話。
他輕輕挪開纖蘭的手,方才紫衣女子嘴沒停過,花名與身世都道了個不停。他轉頭瞧程珩,程珩剛打發走姑娘,和他對視一眼,便知程觀的意思。
轉身找到角落裡待命的龜公,交代開個雅間,說找兩個唱曲彈琴的姑娘和幾個安靜點不要太熱情的姑娘伺候。
程珩将将說完,一回頭,程觀卻不見了。
?文策呢?
程珩還未張望着找一下,便見一人朝他走來。來人一頭與此地不搭的西北髒辮,着朱紅祥雲長袍,皮膚褐棕,咧着嘴角笑道:“程兄,好久不見。”
躲人去了這是……不知道文策在哪裡躲着瞧,程珩心裡好笑,面上也笑了出來:“許久不見,聞兄這是……”
聞絮張望四周:“我瞧見程兄,還道文策會與你同行呢,這才上前打聲招呼。”
雁歸閣太熱鬧了,姑娘們的衣裳五色斑斓的,亂花迷人眼,程觀這才沒被他抓個正着。
程珩假笑道:“我與文策不是向來不同行的時候多嗎,聞公子怎會覺得我們今天會一同來這地呢?”
聞絮完全不在意程珩話裡藏話,莫名道:“就是文策不在,小弟就不能找程兄叙叙了?”
“叙舊,叙舊好啊,我方才開了包間,聞兄可要與我一同前去?”程珩見縫插針,要把聞絮引走。
聞絮卻不吃這套,直白道:“實不相瞞程兄,我今日有要事要辦,看來我們隻能改日再約了。”
一句話堵死了。好吧,不知道文策躲哪去了,忘了提前定個暗點了。
不過也幸好聞若山直白,要真去了包間,我們倆有甚麼可叙舊的東西嗎,當年在學宮,兩人都不相熟……真是……程珩悻悻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