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觀回府時,未進玉萃軒就聽見叽叽喳喳的鳥叫,還混着人話。
“唧咋——叽。”此為鳥叫。
“文策,文策——”此為鳥說人話。
“給,文,策,請,安——”這又是人聲,程珩的聲音。
程觀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進門了。
程觀假笑着跨進院門,桑刃面色複雜的低着頭跟在身後。
程珩放下逗鳥棒,從枝頭取下鳥籠,邀功一般道:“文策,這鹦鹉等你賜名呢。”
青佴本迎上來,奈何主子沒說完話,插不了嘴。桑刃追過去,與青佴一同退到後邊。
桑刃悄聲疑道:“這大少爺怎麼回事,往前與主子也不太熟的樣子。”
青佴用手擋着嘴:“那時候你還沒到府上伺候,我印象再往前有的是要好的時候。”
“那怎麼沒人同我提過!?”桑刃跟了程觀也有幾年,卻不知此事,震驚道。
“你看主子是想提的樣子嗎?”青佴瞥他一眼,說道。
“滴淚似月如弓,就叫望舒好了。”程觀接過鳥籠,紫檀木質感很好,他摩挲兩下,遂又挂回枝頭上。
“望舒……”程珩重複道。
“望舒!望舒!”剛得名的望舒叫道。
望舒意實為滿月,月有陰晴圓缺,情有破鏡重圓。程珩莫名其妙開始美滋滋的。
“大哥晚上留下來用飯嗎?”程觀逗着鳥道。
程珩有點受寵若驚了,欣然接受。
玉萃軒中有自己的小廚房,青佴平日裡熬藥常用。
但現下還未是時候,程觀留了人,兩人便又像上回一般,程觀坐在書案後看書,程珩坐他側邊,這回程觀也給程珩找了本書,是那種在學宮時衆人傳看的話本。
什麼仙尊魔頭仙子愛恨情仇之類的,聞若山那時候很喜歡在寝舍裡讀,程觀與他一個宿舍,也翻閱過幾本。
程珩手裡那本貌似是聞絮不知幾時落下的,他也看得津津有味,隻不時偷偷瞄程觀幾眼。
飯過,天還亮着。
程珩告辭之後,程觀一個人坐在院子裡。手不自覺地摸上了腰間那枚玉,入手冰涼的觸感與細緻的雕工,令人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