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猜我今天見到誰了？”

客廳裡的女人不聲不響。

“一電影明星！你肯定知道，就上次我們看那恐怖片——”

“所以呢，你出去見明星，就不管你女兒了？”孫媛媛轉身，質問他。

白廣才一下啞了聲，“茉茉醒了嗎？我看她睡着了才出去買菜……”

“這就是你把一個四歲小孩一個人留在家的理由？”

“我——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的，老婆你别生氣了。”

白廣才低頭道歉。一個小女孩扒着牆，探出腦袋來看自己的爸爸媽媽。

“茉茉。”白廣才發現了她，臉上露出笑容。白茉過去，撲到爸爸懷裡。

“沒有房子，你閨女連個好點的幼兒園都上不了，你就不着急嗎？”

繞來繞去，又回到了這個話題。白廣才原本是雲市一小學的臨聘體育教師，上半年被辭退了，一直待業在家。這些年他們的存款夠一套房子的首付，但因為白廣才失業，怕還不起貸款，買房的計劃就被推遲了。

“現在的幼兒園不也挺好嗎？茉茉在那裡交了好多朋友呢。”

白茉順着爸爸的話點點頭，她不想媽媽不高興。

“茉茉上不了好幼兒園，我拼命工作的意義在哪？”

白茉感覺媽媽快哭出來了，她小跑過去抱住了媽媽，“我會努力學寫字，聽老師的話，真的真的，再也不偷懶了。”

白廣才默不作聲，他也覺得自己特窩囊。

“你在雲市的同學，上次和市長合照的那個，不是說挺厲害嗎？轉個幼兒園，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吧？”

“這個……”

“我受不了了。”

孫媛媛起身收拾行李，很快提包離開。

“媽媽！”白茉追到門口，孫媛媛腳步一頓，但沒回頭。

“茉茉……”白廣才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傷心的女兒。

A大。

張阿寶接到了他爸打來的電話，他正在宿舍裡連麥打遊戲呢，發微信騙他爸自己在圖書館學習，讓他爸待會兒再打過來。

結果他爸直接一個千裡傳音：

[臭小子，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幹嗎！]

遊戲輸了，張阿寶摘下耳機，乖乖到陽台聽電話：

“爸，您有事嗎？”

“沒事不能給你打？你學費、生活費都誰打給你的？”

張阿寶：“……可以可以，爸你想打幾個電話就打幾個電話，您的兒子我随時恭候。”

“不跟你扯皮，”張直若嫌棄兒子三、四秒，“鐘淩失蹤是真的嗎？”

“……爸你怎麼知道的？”

“呵呵。這些天來找我的客戶，十個裡有九個半都在抱怨聯系不上鐘天師。”

他爸在電話裡冷冷地笑着，張阿寶好奇，“那個半是什麼？”

“鬼，昨天甚至還有個妖找上門，問我鐘天師去哪了。”

張阿寶沉默，“爸，你怎麼處理的？”

“還能怎麼處理？當然是趕下山了，你以為我跟你師父一樣幹這種缺德事？”

“怎麼就缺德了，”張阿寶為師父打抱不平，“我師父明碼标價，人妖鬼一視同仁，還收到好多面錦旗呢。”

“我是你爸還是他是你爸？”

“當然你是我爸，你比較老。”

張直若：……

“算了，既然鐘淩失蹤了，你回家吧。”

張阿寶：？“我還在上學啊。”

“學有什麼好上的，你畢業了還不是要靠我？”

“我師父都沒讓我辍學，爸你——”太過分了。

張阿寶沒這個玄學天賦，他還有弟弟妹妹，雖然是長子，他也不奢望繼承家業，更不敢幻想成為他師父那樣的天師，他唯一的心願就是好好上學，給師父臉上增光……

錄取通知書下來那天，他師父雖然在他面前沒什麼表示，但張阿寶清楚，師父特别高興，那天打麻将輸了錢他的态度都是輕飄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