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心硯吃完餅幹,被小夥伴叫去玩捉迷藏。第一次喬京找,他們藏,雙胞胎兄弟壞心眼地藏在門後,要等喬京過來吓她一跳。
不願意同流合污的尹心硯決定一個人去找藏的地方,喬京家太大了,他穿過一條條走廊,來到房子西面的院子。
有一個老爺爺在專心緻志地下棋,似乎沒注意到外客的闖入。
尹心硯過去,爬上石凳,手肘支在棋桌上,雙手托着下巴看老爺爺下棋。棋子在半空掉落,老爺爺才注意到對面的小孩,他托了托老花鏡,在想這個小孩是誰家的。
幼崽早拾起了那枚棋子,自作主張地放在棋盤上。
老爺爺的目光随幼崽的動作下移到棋格上,眼底泛起波瀾:“你怎麼知道我要放在這?”
“尹心硯,你耍賴!”
喬京氣鼓鼓地進院子,“說好了隻能在大廳裡躲!”
小幼崽:!好像是有這麼一條規則。
喬老爺子見到外孫女,招手讓她過來坐,“京京。”
“外公,尹心硯要氣死了我啦!我找了他好久!”喬京大聲跟外公告狀。
尹心硯心虛地對手指。
喬老爺子笑了,“好了好了,今天京京生日,少生氣多福氣。”
喬京輕哼了一聲,最後還是牽了尹心硯的手,領他出去和大家一塊玩。
另一邊,崽崽不在視線範圍内超過十五分鐘,尹淨嶼有些擔心,邊跟其他小朋友打聽邊找他。
“我知道尹心硯在哪!”林小軟舉手搶答,“剛才京京去找他了!”
人類幼崽拉起尹淨嶼的手,熱情地帶他去找尹心硯。
手拉手出來的尹心硯、喬京和同樣手拉手的尹淨嶼、林小軟在走廊上碰面。
“叔叔,找到了!”林小軟邀功似地仰視身旁的大人。
“謝謝你,”尹淨嶼回以視線,“你叫什麼名字?”
“林小軟!叔叔你呢?”
“尹淨嶼。”
“叔叔我記住了,再見!”林小軟揮揮手,飛奔回去。
尹淨嶼目送他離開,再轉回視線,見到了一隻正生氣的小河豚——
“崽崽?”
二爸為什麼跟其他小孩子在一起?尹心硯癟嘴,表情一點都不開心,甚至還有些生氣。
尹淨嶼不太明白崽崽的情緒轉變,他跟喬京打了個招呼後,下意識要揉崽崽的頭發,尹心硯躲了一下,氣鼓鼓地走開了。
他哪做錯了嗎?尹淨嶼不得其解。
不過一會兒,尹心硯的氣就自己消了(主要是忘了),跟二爸和好如初。
崽崽還沒到那個年紀,已經有了這麼多心事,尹淨嶼放心不下,決定回好好問一問。
黃昏時分,天邊霞光萬丈。小壽星喬京稍作準備,在家人和賓客前伴着媽媽演奏的鋼琴曲跳了支芭蕾舞,其他小朋友看得一愣一愣,隻會傻傻地跟着家長一起鼓掌。
“心硯放學以後都在學什麼呀?”和尹淨嶼一家同桌的家長問。
放學不是放學的意思嗎,為什麼放了學還要學?尹心硯誠實地搖腦袋,“沒有在學。”
那位家長不相信,以為尹心硯不願意告訴她,“心硯保密工作做得真好,你悄悄告訴阿姨好不好?阿姨不告訴别人。”
“崽崽還小,我們沒讓他學。”尹淨嶼回應。
尹心硯戳着桌布,“我沒說謊。”
“是阿姨的錯,阿姨問得不好,”家長趕緊轉移話題,“山竹班的小朋友都到齊了,要不要一起合張照當作紀念?”
“好!”小朋友們一緻贊同。
喬京今天收到的禮物擺滿了一整張桌子,其中就包括尹心硯送的玩偶屋,特别大,特别顯眼,也讓尹心硯特别惆怅。
回去的路上,尹心硯罕見地沒睡着,扒着車窗,似乎在對着夕陽歎息已逝去的一天:
“二爸,我也想過生日。”
尹淨嶼輕捏了下幼崽軟乎乎的後頸肉,“崽崽也想在家裡辦個派對嗎?”
尹心硯果斷搖頭,他才不會讓其他小孩進他家!爸爸們都是他的,他不想讓三個爸爸認識其他小孩——要是爸爸們想養其他小孩不要他怎麼辦……
“那崽崽是想收禮物?”
尹心硯遲疑,又搖頭。
在喬京家崽崽投向那堆禮物的眼神可騙不了人,尹淨嶼故意吓他,“二爸不喜歡不說實話的小孩,崽崽老實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不說實話的小孩,二爸不喜歡……尹心硯眼淚汪汪,二爸要丢掉他了嗎?
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語氣對崽崽來說過于嚴厲,尹淨嶼找補,“二爸說錯了,崽崽怎麼樣二爸都喜歡,不哭不哭。”
“真的嗎?”小幼崽手背抹眼淚,眼睫毛被沾濕,一绺一绺。
“真的,二爸保證,”尹淨嶼取出手帕,給小幼崽擦眼淚,“崽崽不管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是二爸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