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心硯換上了白上衣,黑短褲,一臉懵地被老師牽去教室一角壓腿,“爸爸們可以進來嗎?”
“不可以。”老師面無表情地回答,尹心硯被唬住了,不敢說話。
餘年再次将視線投向擺滿一整面牆的獎杯和獎牌,感覺非常不妙。自古嚴師出高徒,所以崽崽的老師——
“嘶!”尹心硯疼得咬拳頭,“不可以了……”
“還可以。”老師冷靜得像一台機器人。
尹淨嶼不忍心再看,幹脆背過身;葉元澄感同身受,眼眶紅了一圈;餘年咬緊下唇,眼睜睜看着幼崽劈了個橫叉,還是超過180°的那種。這還沒完,小幼崽又被老師掰來折去,餘年深吸一口氣,捂住了眼睛。
再起身,幼崽臉上沾滿了淚水。
老師表情全程沒變化:
“腳背繃,繃,再繃。”
“一位,二位,三位,好,換。”
“腿高點,再高,ok。”
……
五十分鐘眨眼間過去,汗水代替了淚水,尹心硯麻木地跟老師說再見,奔向爸爸們。
“尹心硯。”老師喊住他。
小幼崽刹住了腳步,乖乖聽老師說話。
“明天還要來。”
“好。”小幼崽反射性地回答。
崽崽……被拿捏了,幾個爸爸心想。
喬京也上完課了,正在教尹心硯她今天新練習的動作。
面對大人,芭蕾老師的态度溫和了點,“尹心硯的柔韌度很不錯,協調性和力量不行。他很堅強,我相信他不管什麼困難都可以克服。”
“崽崽真的很堅強……”葉元澄吸了吸鼻子,尚沉浸在幼崽受折磨之中。
“謝謝老師指導。”尹淨嶼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幼崽恢複了心情,但爸爸們還沒恢複。
很難得的,一家四口在外面一起吃飯了。菜單被交給幼崽,讓他随意點。尹心硯直奔甜品頁,點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個,菜單就被回收了。
尹淨嶼比小幼崽自己還了解他的胃,點的都是小幼崽愛吃的。
“崽崽還疼不疼了?”
尹心硯搖搖頭,“不疼。”
幾個爸爸剛要松口氣,隻聽見幼崽繼續講:
“老師說明天早上起來才會開始疼。”
沉默片刻,尹淨嶼問,“崽崽……你還想上芭蕾課嗎?”
尹心硯咽下食物,“要去,和老師、京京約好了。”
聽罷,三個爸爸羞愧低頭,朝小幼崽豎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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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泉鬼府,尹淨嶼在門口等候,預備向鬼王報告青奚山的異常情況。閉關以後,鬼王大人一天中清醒的時間隻有兩三個時辰。尹淨嶼給了鬼王一刻鐘的耐心,在他轉身離開前,大門緩緩打開:
“進來。”
調理了數月,席樓澤勉強修補好了肉身,見個下屬還是可以的。
“尹相,别來無恙。”
尹淨嶼掀起眼簾,目視端坐着的鬼王。碎方石台上的男人除了皮膚上的可怖裂痕,也沒什麼變化。嘴角照舊噙着輕浮的笑,長指點膝蓋,顯得漫不經心。
“大人,恭喜。”
“恭喜什麼?”席樓澤不解。
“恭喜您恢複了人樣。”
“尹相你——别揭我的短了,說吧,有什麼事。”
席樓澤上次傳召他,是重傷之際,那個時候的确傷得不成人樣。
尹淨嶼口述了一遍,另外呈上了紙質報告書。
“大人,廉洛大人希望您能出面。”
席樓澤拒絕得很快,“不去。青奚山出了事,鐘淩肯定會來,我這副樣子怎麼能叫他瞧見。”
“大人,您就沒想過——”尹淨嶼遲疑。
“尹相有話不妨直說。”
尹淨嶼繼續,“大人一直執着于鐘淩,但鐘淩或許已有了妻兒。”
“哈哈,怎麼可能,”席樓澤笑了兩聲,“你說那個天天忙到腳不點地的鐘淩,他結婚生子,尹相你在逗我嗎哈哈……”
尹淨嶼:。
席樓澤清咳了幾聲,“尹相,你們也不要這麼反對我和鐘淩的愛情嘛,換個角度想,等我把鐘淩追到手了,我們就是一家人,是不是很美好?”
尹淨嶼:……“看來大人閉關這些天,做了不少白日夢。”
席樓澤:……“青奚山那邊,你和元澄、歲稔一起去吧。”
“三個人都要嗎?”尹淨嶼确認性地問,都出去的話,就沒人照顧崽崽了。
席樓澤奇怪,“你們仨吵架了?”
“并未。還是留一個人守着您吧。”
“我不用人守哇。”
尹淨嶼:“您需要。”
“都去都去,别跟我争了,你們肯定吵架了,兄弟之間有什麼說不開?趕緊和好吧,不然晚上我會睡不着覺的,尹相你就當心疼心疼我,嗯?”
尹淨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