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突然毫無征兆開始電閃雷鳴,閃電伴随着轟鳴,前面的甯靜祥和被打破,仿佛都是假象。
一切蕩然無存。
雷聲是和那平靜卻略帶點低啞的話語同時進行的。
也不知程師和蘇幕到底是被什麼吓到了,兩人渾身一激靈,程師年長,他最先反應過來,手上摸了摸煙盒,裝的一臉淡定:“沒什麼沒什麼,我什麼也沒看。”
男人瞥了他一眼,反應很淡。
蘇幕年紀輕,很快就什麼都招了,他羨寶一樣給身後的年輕男人指了指飲料機那邊,壓聲道:“我們在看漂亮小姐姐呢。”
他小心翼翼的接近那男人,滿心滿眼都是欽佩,他可以随意揪程師的衣服,喊他小四,肆無忌憚的玩耍,卻連喊出那男人的名字也不敢。
年輕男人站在他們身後,視線平淡的地滑過蘇幕指的地方,停頓了一秒,然後略過,轉眼看着程師,眼珠漆黑,無動于衷。
程師本來事不關己的玩着煙盒,見有人視線停在他身上,他挑了挑眉,一臉炫酷表情:“咋了?”
年輕男人冷淡開口:“讓開,你擋到我了。”
程師:......
噗。
一旁的蘇幕沒忍住笑。
程師臉色變幻,更顯得體質虛弱,他無奈的退後一步,撓了撓頭發,妥協道:“好好好,讓你走讓你走。”
多說句話會死麼,在隊友面前也這麼高冷。
“我去外面抽煙。”
程師無聊,說了這句後朝門外走去,蘇幕手快直接拉住他手臂,好心善意提醒:“小四,别去啊,外面下雨呢。”
程師孤零零的站在那,看着透明玻璃外。
有些難忍,卧槽。
居然下雨了...
最要緊的是,他們誰都沒帶傘。
不管他們。
年輕男人靜靜的走到飲料機那邊,和林苑隔着差不多一米的距離後就停止步伐。
他站在那,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裡,微微側着身,眼神落在飲料機旁邊的酸奶架上,好像在巡視什麼,但又什麼都不拿。
安靜又孤僻,一動不動的,不知道在等什麼。
林苑選了半天還沒有選好喝什麼。
她察覺到身邊有人,側眸看了眼。在白透亮的光線下,年輕男人的臉露的清清楚楚,側臉的輪廓利落分明,耳上有一顆銀色耳釘。
閃亮亮的。
好像記錄着這個全身上下都很沉默寡言的男人有着代表年輕人不羁肆意的個性。
不知何時。
年輕男人緩緩擡睫,接應她的視線。表面溫和又甯靜,但林苑知道,實際上他的本性是帶徹骨的寒意,孤高輕狂的不可一世。
他把誰都沒有放入眼中。
的确,他有這個資本。
林苑若無其事的移開視線,她擡手拉開飲料機的門,本來是伸向礦泉水的手,可她不知怎麼回事,移向旁邊,拿了一罐奶茶。
然後她輕輕關上門,讓開位置。
這個動作終于讓年輕男人臉上有了一絲表情,他沉默着皺眉,盯着她的手,準确來說,是盯着她手裡拿的那罐奶茶,這是他平時最愛喝的,那不要緊。
最關鍵的是,隻剩了最後一瓶。
被她拿走了。
林苑見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裡,心下不禁有些想笑。但還是略無辜的聳了聳肩膀。
她握緊奶茶,繞過他,然後去收銀台結賬。
年輕男人臉上有些陰沉,臉緊繃着,抿着唇。細微的不滿意。他盯着飲料機裡那排空位置,那罐牌子的奶茶是他最喜歡的口味,看來今天賣的很好。
一瓶也不剩了。
其實其他奶茶來代替也是可以的。
可是今天,他莫名不想将就。
蘇幕和程師坐在便利店靠近窗戶的一個白色桌子上。店裡構架小,幹淨整潔,隻有一張桌子,四把椅子。
蘇幕等程師結好賬。
他已經迫不及待拆開零食吃了起來,腮幫子很鼓,嘎嘣脆,一邊吃一邊說:“我就說了要帶傘吧,你還不讓我帶,看,下雨了吧。”
程師哼了聲:“别事後諸葛亮啊。”
透明玻璃外傾盆大雨,嘩嘩的響。坐在室内都能聽到那雨珠滾落撞在地上的聲音。
年輕男人慢慢踱步過去,在蘇幕旁邊抽了張椅子坐了下來,他躬着瘦削的腰,支開修長的雙腿,臉上沒什麼精神,黑色的碎發柔軟的蕩在額前。
程師坐在蘇幕對面,他擡頭,有些訝異,“沒買東西?”
年輕男人反應甚微,點了點頭,也不想多解釋什麼。
程師挑眉:“那你出來幹啥的?閑逛啊。”
他出來買煙,小破孩是出來蹭他錢買零食,就是搞不懂這人出來幹啥的,空手出來空手回去。
平時這麼懶,都不肯出基地的,今晚破天荒的跟着出來卻什麼也不買,單排玩膩了?
唔。
還是賞月?
可是下雨了啊...
男人也不說話,他朝後歪在了椅子上,單手拉高了黑色衣領,沒過脖頸,然後雙手環胸,面色有些疲倦,低垂的眼睫無波無瀾。
咔擦咔擦聲。
蘇幕往嘴裡送零食的手就根本沒有停過。
程師給小孩打了個眼色,彎腰湊近,一手虛掩嘴邊:
“這人是不是夢遊了啊。”
不許說他壞話。
蘇幕嘟着嘴,眼睛一擡,剛想說話,就看到剛才的漂亮姐姐結完了賬,正在站在門口,靜靜的凝視外面,看似觀望着雨勢。
他東西還沒吃完,眼睛亮了亮,先舉高了手,提高聲音喊:“小姐姐,這裡!”由于鼓着腮幫子,說出的話不是很清晰,而且還噴出了點碎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