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短暫的不解,維克開始懷疑是酒店分錯房間,于是他轉頭,去看看令季是什麼反應。
結果出乎維克預料,令季沒有任何驚訝,他自顧自地脫下外套,放進衣櫃裡。
接着他對維克伸出手。
看着随意朝着自己伸過來的,那隻指節分明的手,維克才察覺到房間裡暖氣打得很足,穿着外套待在裡面會熱。
而這片刻的愣神使得維克還沒做出回應,就聽見令季略帶疑惑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維克?”
維克這下立刻回過神,把外面的風衣脫了,交到令季手裡。
趁着令季幫自己挂衣服的功夫,維克不解地問道:“為什麼是大床房?”他想要弄清楚原因。
令季的動作頓了頓。
下一秒,他無奈歎氣。
“我在和前台說話的時候,你果然沒在聽。”令季說着轉過身,近乎嚴肅的對維克提醒,“我們現在是被跟蹤的狀态,他們跟蹤我們的目的就是要看看我們是不是真情侶。”
維克聞言立刻想起來他發現有人跟蹤以後,他和令季之間的交流。
那時令季明确提到過這些跟蹤他們的人是來受到他某位親戚的指使。而那些人之所以這樣做是出于對他們之間情侶關系的懷疑。
雖然客觀來說,懷疑是對的,他們确實不是情侶。
維克的眼前浮現出令季發給他的消息,沉默片刻,他發覺自己當前的狀态和那次收到消息一樣,都是過度糾結他和令季之間的事情,完全忽略了周圍的情況。
他似乎在期待某些事情,但他卻說不清。
這種抓不住重點的感覺使維克心中萌發出一種類似于打不過遊戲關卡的茫然無力感。
然後他再去看站在房門口,等待他說點什麼的令季。
又是幾秒過去,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回複的維克決定說實話,“我一直在觀察有沒有人跟着我們進來,沒有聽到你和前台的對話。”
令季點點頭,接受了這個說法。
正當維克以為這樣就結束時,他聽見令季問出一個奇怪的問題。
“你介意嗎?”
維克下意識地反問:“為什麼介意?”
這話讓令季眨了眨眼,接着他恍然大悟,“你問我是大床房,是以為酒店分配錯房間了嗎?”
“對。”維克果斷承認。
令季笑了。
等他笑過,他一邊走進房間,一邊對維克說出那個他們早就知曉的答案:“不是,是我特意定的,這次不讓跟蹤我們的人對我們的關系有定論,接下來他還會跟蹤你和我。”
“假如有其他人注意到我們被跟蹤,解釋起來會很麻煩。”令季說完,在靠近窗邊的沙發上坐下。
維克跟着走過去,坐到令季對面圓桌前的椅子上,直白說出自己的看法:“你的家人很執着。”
“是啊,隻要涉及接班人的事情,他們比誰都在意。”又提到接班人,令季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
對是否能成為接班人,他是一點都不在乎。
奈何這話說出來可能隻有維克相信,畢竟他要是不想争奪家産,他為什麼又要回來?令季這麼想着,眼前不由浮現出他第一次出現在家宴上,各方人馬的反應。
那一次他帶來的震撼不比今天少。
為此令季有點想笑,可惜他今天喝得那點酒讓他有點累了,明明笑意到嘴邊,他卻笑不出來,隻想收拾收拾早點休息。
不過房間裡不隻有他,待稍微緩了一會,内心的疲憊消減幾分,令季擡頭,對留給他獨自思考時間的維克輕聲問道:“維克,你準備幾點睡。”
“十點半,我明天早晨有課。”維克平淡地給出一個不像是當代大學生作息的休息時間。
令季頓時心生愧疚,明年就要碩士畢業的他完全忘了本科生還要上早八。
回想以前上早課時痛苦的起床經曆,他看向維克的眼神不知不覺變為同情。
“明天早晨你開車回學校,我醒了回去換身衣服,再打車去學校找你。”令季主動提議,這樣維克就能更方便地回學校上早八。
“好。”維克沒有拒絕這份好意。
作為回報,他在說完以後,對令季問道:“你餓嗎?”
原本令季不餓,維克這麼一問,他突然餓了。
于是他又主動發問:“你想吃什麼?”
維克想了想,報出某家喻戶曉的快餐連鎖店。
“你點個雙人餐吧,我的可樂不要加冰。”令季随意地補充。
随即他又想起了一點事情。
“對了,維克,你點外賣的話,隻寫酒店,不要寫樓層和房間号。”
“嗯?”
拿起手機,開始點餐的維克擡起頭。
沒有賣關子,當維克剛看過來,令季就認真講解起外賣地址上不留樓層的原因,“那樣就杜絕了酒店員工送上來的可能,必須由你下去拿。”
“跟蹤的人應該沒有尾随我們到大堂,不然早就被你發現了。”說到這裡,令季有些底氣不足。
正如維克說不了解他一樣,經過今晚的意外,他也覺得自己沒那麼了解維克。
更進一步,令季認為他和維克中間可能存在某些誤會。
但他沒有對維克講出,因為他總覺當前不是個談心的好時機。
他此時要做的僅是耐心等待維克有關跟蹤問題的回答。
“他們沒有跟着我們下車。”
這次維克反應很快。
令季得到肯定的答複,笑了笑,繼續講下去,“酒店是随機選擇,那些家夥又沒跟着進大堂,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因此他們這會一定在想辦法查我們究竟住在哪一間房。”
“你要讓他們盡快找到我們。”維克淡淡地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