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
這個詞像是榔頭砸在李子頭上,令他頭腦一陣陣發蒙,不久前那些與浪漫有關的幻想和他的心一起破碎成一片片的。
李子望着維克,他不知道願意為他們買早餐的好室友怎麼想,他隻知道自己心痛到薯餅都吃不下了。
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食不下咽。
而一旁的杜責也好不到哪裡去,他陰晴不定地望着維克,似乎想從他的臉上得到什麼答案。
可惜他什麼都沒有得到。
維克坐在屬于自己的椅子上,面上一如既往的沒什麼表情。
隻是雖然維克表現如常,可看着他一口口的喝完加了很多糖和雙份咖啡伴侶的咖啡,李子和杜責卻感覺他像是用這種甜膩膩的飲料來熄滅心頭的苦火。
太苦了。
李子低下頭,手中吃了一半的薯餅上還帶着一抹紅色的番茄醬,如同維克那帶血的愛情。
莫名地,他又想哭了。
可對着一塊薯餅哭泣實在是莫名其妙,李子吸了吸鼻子,克制住要随着鼻涕和眼淚一同流下的難過,并對維克小心問道:“維克,那你怎麼看。”
維克放下空了的咖啡杯,認真地想了想。
在李子和杜責求知的目光中,他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無所謂。”
經過昨天晚上,他已經明白令季非常信任他,這樣對他來說就足夠了。
至于令季喜不喜歡自己,他其實沒有那麼在意……大概。
維克微微皺起眉頭,忽然他發覺自己不是很笃定。
坐在周圍的杜責和李子沒有放過維克臉上的變化,他們對視一眼,在雙方眼裡都讀到同一句話,他超愛的。
甚至已經不能說是超愛了,這都可以說是愛到骨子裡了吧。
杜責和李子齊齊發出一聲輕歎。
現在他們沒什麼可問的,也沒什麼可說的。
而維克當前沉浸在他是否希望令季喜歡他的問題中,更是不可能出聲。
一時間,沉默成為宿舍的主題。
不過沉默總會被打破,幾十秒後,宿舍的門第三次被打開,去排隊洗臉刷牙的大師兄滿臉暴躁大步跨進宿舍。
“李子,額就該聽你的,去教學樓刷牙洗臉。”大師兄說着把牙缸和毛巾扔進宿舍内的洗漱間,憤怒到飙出方言的他完全沒察覺到宿舍内安靜到詭異的氣氛。
“那小崽子給額搶水龍頭,額好好洗着臉,被那崽子一推,直接倒在旁邊那兄弟身上,弄了人家一身水。”
大師兄止住握拳,“太沒素質了,要不是那小崽子溜得快,我肯定揍他一頓。”說完這句話,他順了順氣,轉頭準備聽聽室友的看法。
結果剛一扭頭就發現一個不該出現在宿舍裡的人。
“維克,你咋回來呀?”大師兄驚奇道,轉頭就把公共水房裡經曆的不愉快抛之腦後。
維克回過神,語氣平淡地回複:“我回來上課。”
“嗯,好好學習是好事,不能像那個小崽子,我祝他今年全挂科。”大師兄咬牙切齒地說。
接着他去看李子和杜責,納悶道:“你們又怎麼了?咋一直不說話?”
“我們,我們——”
李子下意識要解釋,可那句他們對維克表示同情的維克的話明明到了嘴邊卻死活說不出來。
在内心深處,他認為維克是不希望别人同情自己,他都那麼愛了,他都不在意,他們這群外人的關心又算什麼?算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頹廢的李子臉上發紅,覺得自己還不如哭出來。
萬幸的是杜責見他話卡嗓子實在是發不出聲,趕忙開口,“我們在吃飯,維克帶了早餐。”
“早飯?在哪?”大師兄的注意力被轉移。
杜責側身,讓放在桌上的最後一份早餐顯露。
見到真有早飯,大師兄心情好了不少。
緊接着他在謝過維克後,快速吃完早餐,招呼衆人趕緊去階梯教室占座。
杜責和李子這下也重新想起他們還要去上早課。
于是在大師兄的催促聲中,他們和維克一同起身,拿上早就準備好的書前往教學樓。
因為這節是大課,維克等人趕到階梯教室時,裡面已坐了很多人。
大師兄下一如既往地想要去占前排的位置。
一路上沒說話的李子看出大師兄又要拉着他們坐前幾排,他趕緊十分做作的打了個哈欠。
這吸引了大師兄的目光。
李子頂住投射在身上的死亡注視,硬着頭皮說道:“啊,我看後面還有位,我去後面坐吧,這節課純水課,上次坐第二排,我差點聽睡着了,還讓老師看見了,怪不好意思的。”
說話間,他又打了個哈欠。
大師兄面對李子困到不行的模樣,啧了一聲。
“行吧,我坐前邊,你去後面坐。”他做出妥協。
“我也去後面,他真睡着,下課了我還能提醒他。”杜責順勢接話。
維克這時也說:“嗯,我會坐前邊。”
“你還真是回來上課的啊。”李子忍不住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