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别人身上,狒狒姐或許不會覺得是有意為之。
但對維克,在他是故意提出去令季家借水洗澡的猜想誕生後,狒狒姐的潛意識中就有個聲音大喊,絕對是那樣沒錯。
在這兩天的短暫相處中,狒狒姐注意到維克不喜歡麻煩别人。
昨天他會提起宿舍雖然停水但不影響日常用水,正是為了拒絕某位主辦方成員在閑聊中得知他們學校停水,建議活動結束後,在附近幫他開一間鐘點房,好讓他能夠在出完coser後進行洗漱。
狒狒姐回憶他們昨晚的聊天,再看一口答應了維克借浴室請求的令季,眼神和表情一起變了。
她意識到面前兩人的關系不像朋友那麼簡單。
但出于尊重隐私,狒狒姐沒多問,在又客套的兩句,邀請令季和維克明天也來玩以後,她便主動離開了化妝間,将空間留給這對關系斐然的‘朋友’。
可惜令季和維克忽略了她的這份好意。
等狒狒姐一走,令季便對維克說道:“明天我不來了。”
“嗯,我也是,我明天有課。”維克附和,他沒有撒謊,明天是周日不假,奈何他們課表上就是排了一節下午的課。
雖說那節課不是很重要,但維克還是不想逃課缺席。
令季也看出維克是真的要去上課,不是因為他說不來,才跟着一起說,好給他一個台階下。
這讓他笑了笑,聯想到他們在酒店的那一天。
當時維克也說他去上課。
令季順着相似的事件回憶,突然不受控制地想起維克在那天早晨貼近他時,他腦中莫名浮現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好在他反應的速度很快,馬上就強行終止了思考,并再度告誡自己,維克哪有什麼奇奇怪怪的心思,他隻是個喜歡二次元的大學生。
重複着這個提醒,令季通過鏡子看了眼正在沉思的維克。
可能是氣質的緣故,那身女仆裝穿在他的身上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令季望着鏡中的維克,忽慶幸有coser請假,不然他怕是看不到維克的這一面。
待又好好看了幾眼,令季詢問維克打算什麼時候走。
“現在。”維克收回神思給出答複。
令季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随即說道:“你先去換衣服,我在展會出口等你。”
“好。”立刻同意,接着維克對從化妝鏡前椅子上起身的令季問道,“你那裡有多餘的毛巾嗎?”
“當然有。”令季收起手機笃定地回答。
來之前他才在浴室櫃子裡無意中翻出來一條新毛巾,那會他還回想這是從哪裡買的,買了多長時間。
當時他一點都沒猜到這是預兆,預示着有人要來洗澡。令季暗中打趣,并且他越想越覺得有趣,索性把這個出門前發生的小插曲對維克講了出來。
維克同樣沒預料到還有這樣的前置劇情,聽罷微微愣住了。
借浴室洗澡這件事完全是臨時起意,是他故意借着蹭浴室去令季當前居住的地方看一看,熟悉周圍的環境。
然而令季明顯當成了偶然。
這種對比使得維克體會到名為心虛的情緒。
萬幸的是令季沒有發覺這份的心虛,他又調侃了兩句,便率先走出化妝間。
眼看令季走遠,維克也趕緊放棄品味平時少見的情緒,快步出門,去了隔壁更衣室,以最快的速度脫下女仆裝,換上帶來的常服。
同在更衣室換衣服的陌生coser看維克要走,好心地送給他一瓶卸妝水小樣,讓他用用試試。
維克本想拒絕,可那名和他年齡差不多大的陌生coser實在是熱情,且他确實沒有卸妝水這類物品,在權衡過後,他接受了。
“謝謝。”維克簡單地擦掉了臉上的妝,很是禮貌地對那名coser道謝。
“不用謝,以後有空一起打遊戲。”陌生的coser把假發放好,大方地擺擺手。
下一秒,他想到一件事,笑着又補了一句,“還有你對象,他應該也很喜歡遊戲吧。而且還可以再叫上你室友,這樣我們組隊一起玩,就不用組野隊了。”
維克聞言搖搖頭,“他不玩遊戲。”
“啊?你男朋友不玩遊戲嗎?那看來他很喜歡你,不玩遊戲還跑來only展。”陌生的coser羨慕地說。
這次維克點了點頭。
陌生coser見狀忍不住贊歎他們關系好。
維克沒反駁,他和陌生的coser又聊了兩句,便主動問他的圈名。
得到具體的名字,維克拿出手機,在主辦方組織的臨時群聊裡找到這名陌生的coser并加上了他,然後他提出告别。
“好,以後一起玩啊。”陌生的coser再次說道,“說起來,其實你可以安利你男朋友,和熟人玩怎麼都比組野隊強,我上次組野隊,隊友菜得要命,氣得我肺都快炸了。”
“我也是這麼想。”維克認真地回複。
他确實想拉着令季打遊戲。
可他們以前隻能稱得上普通朋友,所以他沒有權力去占據令季的時間。
現在不一樣了。
維克想着,提上包推開更衣室的門,去找令季會合。
後台通往出口的通道空無一人。
沉默地在通道中前行,維克後知後覺發現即便他很清楚令季過來純粹是因為好奇,和‘喜歡’他沒有多少關系,可當聽到有人認為令季和他關系好,才會不玩遊戲還來only展,他還是隐隐感受到幾分隐秘的高興。
至少在所有人眼中,他和令季已經綁定了。
這是令季想要,同樣也是他想要的。
維克心中又出現那個如旁白一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