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暗中翻了個白眼,走在一旁擡起手按在牆壁上,而在手掌下的那塊牆壁就突然凹陷下去,形成一個不算小的空間,他壓低聲音催促道:“你們都快進去吧。”
衆人紛紛擠進空間中,最後進入的狡兔擡手将空間封起來,隻留下幾個小孔用來透氣。
他壓低聲音說:“你們放心,從外面看是絕對不會被發現的,但你們不要再發出任何動靜了。”
信衍在黑暗中點點頭,也不管邊上的人看不看得到。
這個空間本就狹小,他們7個人全擠作一團,偏生信衍還不老實,腦袋一晃一晃地将頭發全掃在十七臉上。
莫名的,十七覺得心癢難耐,絲絲發絲都像是牽在心上,但他卻不能動。
不管是推開還是拉近,他都做不到。
信衍卻不知道此時的十七在想什麼,他迫使自己放緩呼吸,去聽外面的動靜。那夥罪犯還沒有發現這裡,但估計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破門而入,也不知狡兔的異能是否有他說得那麼可靠。
他們真的能藏在罪犯的眼皮子底下不被發現嗎?
信衍覺得耳畔全都是心跳聲,就像在玩最低俗的恐怖遊戲,心驚膽戰地等着不知何時會來的jump scare。
他咬緊嘴唇點開終端,試圖緩和過分緊張的情緒,他率先打開空間,檢查起這次試煉的有利道具。
【道具:維多利亞的權杖
描述:卡勒爾王國遺失的秘寶權杖,那是至高無上的權利,沒有人能在它的光輝下說不。
狀态:已激活
功能:維多利亞懷表的升級版,拿上它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自由的人。
可使用次數:無限
已使用次數:0
限制:僅在第54770号試練中使用
隐藏功能:未知】
信衍:“...”
什麼叫做這個世界上最自由的人?
信衍看不明白,很想當即拿出道具,好好試試所謂最自由的人到底是什麼玩意。
但現實卻容不得他有這樣的想法。随着“咚”地一聲,這間偏房的門被狠狠踹開!
藉着門外的光,信衍終于得以看清這間偏房的全貌,這裡應該是間儲物室,房間内不僅雜亂不堪,連僅有的窗口也及其狹小,被高高堆起的物件擋了一大半光,就算是在白天,房間中也昏暗無比,揚起的塵埃更是迷亂了人眼,讓罪犯無法輕易找到他們。
那些罪犯顯然也不是謹慎仔細的人,他粗略地掃視着房間中的角落,眯起眼沉默了半晌。
信衍清楚地聽見罪犯粗重的呼吸,嗅到濃厚的血腥味,他正在向這裡靠近。
信衍捂住嘴巴,生怕被罪犯察覺到氣息。夾縫中的衆人也屏住了呼吸,做好準備應對随時可能到來的惡戰,但罪犯們并沒有發現他們。
一無所得的罪犯煩躁地舉起手中的巨斧,在房間中揮砍起來。
“砰”!一旁的櫃子被砍出巨大的裂縫,露出裡面珍藏着的各類珠寶,在昏暗的房間中熠熠發光。
而罪犯卻對此視若不見,轉身對着門外怒吼道:“你們這幫該死的雜種,到底有沒有發現那個女人!”
“頭兒!我們沒有看到!”門外是同等粗犷的聲音。
房間中的那人聽罷,更是怒火上揚,狠狠地沖着牆面揮砍好幾下!
信衍隻覺得刀刃刮在牆面上的瘆人聲音近在耳畔,幾乎都要将他們藏身的這狹小空間一并劈裂,他不由向後縮了縮,細軟的發絲又一次貼在十七的臉頰上,十七皺起了眉,卻也沒有向後避開。
“啊!這娘們到底跑到哪裡去了!”他怒吼着:“這該死的娘們要是被我抓到,我一定要她好看!把她全部剁碎!”說罷,那人也不再管這一片狼藉的儲物室,怒氣沖沖地轉身沖出房間,臨走時還狠狠地踹了一腳房門,這搖搖欲墜的房門再也支撐不住,轟然坍塌,揚起了一波塵埃,波及到信衍等人藏身的角落。
細微的灰塵穿過牆面上的小孔,激得信衍忍不住要打噴嚏,說時遲那時快,十七一把就捂住信衍的嘴,但仍然有些微的聲響漏了出來,還沒有走遠的罪犯頭子很快返身回到偏房,沉着臉環視着房間内。
信衍還沒有完全放松的心又一次提了上來。
不是吧,這些人的聽力都這麼好嗎?
“頭兒,怎麼不走?這裡面啥都沒有啊。”另外一個聲音插進來,透過小孔可以看到說話那人要比罪犯頭子略矮一些,但依舊比他們要高上許多。
罪犯頭子緩緩道:“剛剛似乎有什麼聲音。”
“有聲音?”那人一愣,朝着房間深處環視一圈,“沒人啊,頭兒你聽錯了吧?”
罪犯頭子不作答,深深地看向他們藏身的方向。
“頭兒?怎麼了?”
“沒什麼,走吧。”罪犯頭子沒有再發現任何異樣,很快就離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顔九微再也無法忍耐,扭了扭脖子,發出另人牙酸的骨骼碾動的聲音,不客氣地用胳膊肘杵杵身前的狡兔,“他們應該走了吧?”
狡兔一邊嫌棄道:“這個大姐,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用力嗎?很痛诶。”一邊再次釋放異能,讓牆面緩緩剝落下來。
終于從狹小壓抑的空間中脫離,信衍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氣,然而呼出的氣卻完完全全反撲在臉上,他才驚覺原來十七的手還一直捂在他的嘴上。
十七放開手,濕熱的熱氣慢慢在手心中凝結,潮濕溫熱又微癢。
“三八,”顔九微拍了拍身上的灰,頭也不擡地問道:“這些人什麼來頭?他們說的女人又是什麼人?這些你知道嗎?”
“...求你了,别這樣叫我,”信衍低聲下氣地反駁,卻被顔九微用眼神定了回來,隻能咬着牙老實道:“我不知道他們的來頭,但我猜女人指的是維多利亞女王,據說她被迫退位後就被關在塔中,她有沒有可能就是這次的死者?”
“有可能。”顔九微點點頭,又道:“那這次的有利道具是什麼?”
信衍聽話地拿出那把權杖,但道具的描述讓所有人都摸不着頭腦。
顔九微懶得思考,拍了拍信衍的肩膀,“算了,不想了,小夥子你來試試,試試就知道最自由的人是什麼意思了。實踐出真知嘛。”
“啊?我?”
“快點!”顔九微愈加不耐,一掌把信衍拍得踉跄好幾步,“别磨蹭!”
信衍拗不過她,隻得親身實驗這件道具。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一瞬之間,整個房間亮得仿佛是開了幾千瓦的工地照明燈。
顔九微忍着被照得酸澀的眼睛,仔細一看。
信衍的頭頂巨大的光環,背後一對翅膀,變成了天使的樣子。
“卧槽,這什麼玩意,你特麼變成了鳥人!”顔九微如是說。
信衍自身倒是對這奪目的光芒有所免疫,他茫然地拿着手中的權杖,一點特别的感覺都沒有。
不,特别的感覺還是有的。
信衍試着揮動翅膀,這一陣陣風随着動作蜂擁而上,托着身體向上而去。
“你在幹什麼?!”顔九微的聲音在房間内盤旋的風壓下,都顯得有些失真和模糊。
信衍聽不清楚,低下頭問道:“你說什麼?”
“我讓你住手!”顔九微似是有些發怒了,“你特麼想亮瞎老子嗎?”
信衍一愣,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咚”!他的腦袋狠狠撞在天花闆上,“好痛!”
他伸手去捂腦門,手中的權杖脫手而出,落在地上。
信衍被迫解除天使狀态,一陣地動山搖,屁股與地闆發生一次驚心動魄的親密接觸。
十七伸出手拉起信衍:“你沒事吧?”
信衍怎麼可能沒事,他努力克制扭曲的表情,一邊龇牙咧嘴道:“沒,沒事。”一邊伸手在屁股底下摸出一顆閃亮的寶石戒指。剛才就是這玩意磕得他屁股都快裂開了。
“沒事就快站起來,拿好你的道具,”顔九微拾起權杖遞給信衍。
信衍遲疑伸出手,卻沒接,“真的要給我嗎?可我隻是新人...”
顔九微卻蠻橫将其塞進信衍手中,“讓你拿,你就拿着,你才是試煉的開啟者。”她不等信衍回應,又看向門口,“這小子剛才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指不定罪犯很快會回來,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
“那我們往上吧,”唐棠提議道:“我聽到那貨罪犯是往下走的,還是暫時先避開他們吧。”
顔九微點點頭:“可以,那走吧。”她不再猶豫,向着敞開的大門走去。
而這時狡兔卻攔住她,“女士們,我剛剛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他的手貼在牆面用力一推,牆上便出現一個剛能過人的門與藏在門後整齊排列的台階。
這裡居然藏着一道暗門!
狡兔率先走進暗道中,“我們走這裡吧,這條暗道應該不與主道相連的,剛好可以避開罪犯。”
顔九微立即拍闆道:“行!”
事不宜遲衆人都進入暗道,而狡兔殿後重新用異能封起暗門。
這條密道比起尋常的樓梯更窄,也更陡了些。外側的牆面高處還開了不少洞,陽光雨露都能自由地進來,台階上滿是滑膩的青苔。
信衍小心扶着牆面走,倘若一不留神滑倒了,那可就不好受了。
他擡起頭,看着頭頂窗格處灑落的光束,不由腹诽,隻可惜這些窗口實在太高,沒有人能夠通過它來看窗外的風景,呼吸自由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