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時看着面前的香槟塔快要煩死了,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幾杯,但現在時間才剛過7點,這意味着他離回家睡大覺還遙遙無期。
“路少,發什麼呆啊。”
又一杯酒遞到面前,路時隻好接過,冰涼的液體順着咽喉流下,胃部一陣灼燒。
真難受,路時放下酒杯,不爽地瞪了眼坐在對面的周享。
都怪這人,要不是因為他,自己現在或許已經吃上熱騰騰的晚餐了。
自從上次喝過酒後,路時就下意識疏遠了這幫公子哥,每次邀約都找理由拒,一副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架勢。結果誰知拒絕幾次後,周享竟然直接上門來堵人,還沒下班就把路時帶出公司,一路直奔酒吧。
感受到路時幽怨的目光,周享沖他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容,放開身旁的美人,起身端起酒杯朝他走來。
“喲,誰惹我們路少不高興了?”周享一屁股在路時身旁坐下,“怎麼小臉拉得這麼長?”
路時翻了個白眼,“有屁就放,少在那油腔滑調的,你把我當小情兒哄啊?”
“哎——怎麼說着還生氣了。”周享用空着的那隻手搭在路時肩上,擠眉弄眼道:“之前說要給你介紹個小可愛你還記得吧?結果你死活不出來,害得别人天天追着我問,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你小子了,先說好,待會可不許跑。”
路時一陣頭疼,上次酒後亂性的經曆還曆曆在目,他可不想又惹出什麼事來,趕忙拒絕道:“别,我最近沒心思談這個。”
“别給我整這出,”周享:“我都答應别人了,行不行的也得見個面再說。”說着舉起酒杯,“來,先把酒喝了!”
又一杯酒下肚,路時連晚飯都沒吃,從坐下就一直喝到現在,人已經有些暈了。他算看出來了,這幫人估摸着今天故意灌他酒呢。
好不容易送走周享,路時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方思齊又帶着個少年在他身邊坐下。
“路少,還有印象嗎?”方思齊笑眯眯道。
少年長得很可愛,用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着路時,一臉期待。
路時尴尬了,他完全沒有印象,而且因為喝太多酒,他隻覺得對方的眼睛像兩顆星星,晃得他頭暈。
眼見路時半晌不說話,少年表情開始變得委屈,嘴唇微微嘟起,大眼睛裡盛滿水光,随時有可能落下淚來。
操操操操!大男人沒事哭什麼哭啊!
路時感覺脊背陣陣惡寒,拼命想着該怎麼糊弄過去,沒注意到有服務生帶了個人走進卡座區域。
服務生俯身在他耳邊說:“路少,有個人過來送點心,說是您吩咐的。”
點心?路時反應了下,才想起李斯給他發的消息,來得真巧,正好給他解圍了,急忙道:“在哪呢?趕緊讓他送過來。”
服務生側了側身,在他身後的人露了出來,路時先是看見一雙筆直的長腿,視線上移,接着看到一張他并不想見到的臉——宸越正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路時臉上表情僵住。還不如不來。
宸越沒有說話,目光從路時身旁的少年身上掠過,垂下眼,将手中的包裝盒遞過去:“你要的M記點心。”
路時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渾身不自在的緊,伸手接過紙盒,虛僞地同對方客套:“哈哈,辛苦了,要不要坐下再走。”
宸越沉默地看着路時,忽然嘴角一勾:“好啊。”
“哈哈,那慢……呃?”路時傻眼。
直到宸越在他身邊坐下,路時才後知後覺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看看左邊的可愛少年,又看看右邊的宸越,忍不住縮了縮身體,那種坐立不安的感覺更強烈了。
“路少,他是誰啊?”可愛少年突然靠了上來,眼裡不見半點淚花,一臉懂事乖巧的模樣。
路時現在真是恨死自己嘴賤了,沒事瞎客氣什麼,但事已至此也隻能硬着頭皮道:“他啊……他是我們公司新來的員工。”
“哦,員工。”宸越重複了一遍。
不知是不是錯覺,路時總覺得聽出了陰陽怪氣的意思。
兩人之間氣氛古怪,方思齊敏銳地嗅到了八卦的氣息,看熱鬧不嫌事大:“不是吧,路少,去哪招的這麼好看的員工?也給我介紹幾個?”
對面周享也注意到這邊的情況,跟着起哄:“以前沒見你帶公司裡的人出來玩啊。”
大爺的,你們都是故意的吧!
關于他和宸越之間的事情,路時自己都還沒理清楚,現在更是難以啟齒。他憋了半天,除了把自己臉憋得通紅外,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就在他準備破罐子破摔時,身旁的宸越突然起身,從桌上端起一杯酒,“我叫宸越,是公司新簽的藝人,路少說得也沒錯,确實算公司員工。”
方思齊和周享一愣,看宸越年紀雖小卻一副沉穩的樣子,舉止也很大方,心裡不免嘀咕,看起來好像确實不是那麼回事。
“哈哈。”周享先回過神,“原來是明星啊,怪不得這麼好看。”
方思齊也跟着舉杯道:“宸越是吧,我是方思齊,那個是周享,都是路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