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一地血都是那小子的。陸承聽完一臉不可置信,皺眉問:“那小子?被女人打成那樣?”胖子臉色複雜支支吾吾半天沒說話,陸承不耐煩,又踢他:“說啊。”
胖子抿嘴:“我們董事長兒子是腦凍患者。”
腦凍症是這幾年新出現的病例,如今科技發展迅速,民衆可以用腦部衍生的科技産品去工作,學習,甚至是遊戲。胖子他們公司就屬于研發腦部沉浸式遊戲行業的頭部公司。
長時間依賴用腦的後果就是瘋狂消耗腦部自身的計算能力,導緻最後腦部判斷出現偏差甚至無法正常運作,越來越多的人大腦像被冰凍一樣無法進行思考,醫學者們将這種病命名為腦凍症。腦凍患者平日裡看起來很正常,隻是有的時候身體反應會不受控制。
這下陸承大概能猜到,那小子應該是腦子失控了。在讨厭的人面前發瘋自殘,簡直醜态百出,要是換做是他,以後大概率也沒臉見人了。
兩個人沉默不語,電梯再次打開,一樓正要往上的住戶貼心等他倆出來。陸承和胖子這麼多年朋友僅憑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心裡想什麼
胖子眼神疑問:還回去嗎?
陸承眼神銳利:現在回去多傻啊。
他倆人一言不發走出電梯。走着走着陸承突然錘胖子:“我餓了。”胖子無奈:“你說句對不起很難嗎?”
最後胖子約陸承去吃火鍋,隔着蒸汽陸承看胖子打電話大概是和林秘書道歉,語氣卑微,神色谄媚。等他挂斷電話,陸承朝他翻白眼:“出息,這隻是一份工作,我瞧着都替你憋屈。”
火鍋店菜品新鮮,胖子看着紋理漂亮的雪花牛肉,猴急下鍋。他對陸承的話不以為然:“我有老婆孩子,家裡老人吃藥打針也得花錢。”下肉太快,油漬飛濺到陸承衣上。胖子心裡緊張起來立馬放下肉拿紙巾要過去擦:“诶喲,對不住啊,這油漬可難洗了。”
陸承擺手:“我看你就是被老婆抱怨慣了,油漬洗不掉就扔了,急什麼?”他沒把油漬放心上,無所謂大展雙臂搭在椅背。
胖子看他欠成這樣有些來氣:“你都三十好幾了,咋還和二十歲一樣呢。别老顧着玩,想想以後的日子,總得找個伴。”
陸承正要說什麼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他看一眼來電顯示,得意對胖子笑着說:“這麼多女人我挑都挑不過來。”說完接起電話:“喂,小雨。沒事你把文件放我辦公室,我們的事周末約。”
挂了電話,陸承看到胖子鄙夷的眼神。胖子提醒他:“你連窩邊草都吃啊?小心反水。”
叮,叮鈴聲又響起,陸承又接電話:“姐,我幫您設計屋子住的還舒服嗎!今天?哦,今天我要加班,我下次再去你家看看。”他的語氣溫柔體貼,挂電話的速度卻毫不留情。
這段對話聽的胖子頭皮發麻:“不是,你敢對客戶下手啊?你們老闆不得撕了你?”
“人家客戶主動找上我,我也是為了工作嘛。”陸承笑容意味深長。胖子了解他這兄弟,那有這麼愛崗敬業,純粹見色起意。
“你每次和女人打電話都髒我耳朵,快閉嘴吃飯吧。”胖子把涮好的毛肚放陸承碗裡。陸承正要夾起那片毛肚,桌子上電話又發出聲響。
不等陸承說什麼,電話那頭先開口道“喂!是陸哥嗎?”
當胖子聽到對話那頭是清脆的男聲才放心吃自己的吃肉。
“阿青,今晚去找你。”陸承用溺死人的低音炮溫柔安撫電話那頭的男孩。男孩得到承諾很激動,試探的問:“陸哥,今天不去酒吧了,我家水管壞了,你能來幫幫我嗎?”
打完電話,陸承才有空隙把剛才的毛肚吃進嘴裡。胖子抓住他手腕,神色擔憂:“不是!哥們!修水管這種套路都幾百年前的了,這年頭同性戀也不少,你小心被騙。”
陸承邊吃邊說:“怕什麼,隻是睡覺又不談戀愛,再說了我還沒試過男的。”
胖子焦慮撓頭:“我以為你就是花心,沒玩夠。合着你是來者不拒啊?要是被王老師知道怎麼辦?她就你一個兒子,要是知道你對男的感興趣不得氣死。”
“别整天王老師王老師的,她就隻教過你一年。再說了,我的事她管不着。”陸承的好心情被胖子絞沒了,他甩個眼神警告胖子:“别再提她,不然那房子你自己想辦法。”
隔着缭繞霧氣,胖子打量他這混蛋兄弟,陸承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喜怒。
他們兩個幾瓶酒下肚車就别想碰了,陸承扶着酒醉胖子離開大冷天的打算去車裡等代駕。
胖子喝的少醉的快,出火鍋店這段距離直接軟腿依在陸承身上嘴裡叽裡咕噜不知道亂喊啥,吓退了好幾個正想進店的妹子,陸承選擇無視火鍋店店員投來的幽怨眼神。他那常年健身練出的臂力架起胖子也挺吃力,喘粗氣空出另一隻手拍胖子肥膩臉:“欸!你怎麼回事,幾瓶酒就醉了?就不怕我把你賣了?”
“欸,嗯,噢,兄弟,你是我最好的兄弟。這次就靠你了。”胖子一句話說不利索,得虧陸承和他相處這麼多年才讀懂一兩句。陸承嫌棄他渾身酒味,白眼:“行,我幫,誰讓我最仗義呢?”
陸承身邊幾乎是狐朋狗友,這些朋友平時玩不一定喊陸承,但遇到麻煩第一個想到陸承,哪怕隻是出個主意大家都願意聽幾句。用胖子的話來說:陸承這個人,平時多沒譜,關鍵時刻就多靠譜。細數下來,隻有一起光着屁股長大的胖子感情最好。
等到陸承将胖子送他媳婦那已經快晚上十點了。弟媳對陸承感激道謝,說半天漂亮話也沒讓人進去喝口水。陸承心裡清楚人家姑娘咋看他,他倒是無所謂随便找個理由走了。
等胖子家門關上,女人尖銳咆哮聲從門内傳來,陸承在門外愣了半天懷疑剛才那聲響聽着不像是矮個子溫柔南方姑娘發出來的。
兜裡手機鈴響起,陸承接起電話一聽是剛才的阿青,撒嬌賣乖讓他快來。
阿青是上個星期認識的,那天他随便挑了個酒吧坐下喝酒,等到阿青靠近揩油,陸承時才反應過來自己選錯了酒吧。一開始陸承隻是好奇同性戀,多跑了幾趟那家酒吧,一來二去和阿青熟悉起來。
今天晚上吃火鍋,陸承嘴上不把門,在胖子那邊胡吹但是心裡還是膈應和男的那啥。
或許是酒精的緣故又或許是夜晚萬家燈火照耀,陸承覺得今年冬天格外冷,起碼今天晚上他想找個伴,要求不高性别無所謂隻要是個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