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這一句話,屋内氣氛越發微妙,明明是逐漸進入深秋的天,二人身上卻都有些發熱。
雲松青無處遁逃,轉身搜尋幾眼,當即就要翻身躲進被窩裡。
趙觀棋猜中了她要做什麼,伸手便輕而易舉将她攔腰拽回來,強迫她面對着自己。
然後她看見男人微微低頭同她說:“你也可以把它當成定情信物。”
撩人不成反被撩,雲松青的臉瞬間爆紅,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半天,愣是再也說不出來半個字了。
房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推開,池奉邊往裡走邊說:“大人,太子殿下又來了。”
雲松青和趙觀棋還維持着這個暧昧的姿勢不變,池奉毫無防備撞見眼前這副場景,驚得當場要掉下巴:“你們……你……大人……”
“你進來不會先敲門嗎?”趙觀棋站起身,正了正臉色發問。
池奉覺得自己簡直比窦娥還冤:“我敲了半天,根本沒人搭理我,我就進來了。”
“你方才說誰來了?”趙觀棋強行轉移話題。
池奉立馬跟着正經起來:“是太子殿下,他已經在前廳候着了。”
“把殿下帶到茶室,我馬上過去。”說完,趙觀棋轉身去扶雲松青。
“是。”池奉頂着一副沒眼看的表情瞅了一瞬那兩位,旋即便移開了視線,轉身快步離開。
相師府茶室,茶爐内的熱水已經燒得滾燙,侍從将廬山雲霧茶葉放進去,重新合上蓋子。
一盞茶時間後,太子謝懷遠在池奉的帶領下走進茶室,他坐下,池奉讓侍從給他盛了一杯茶。
池奉:“勞煩殿下先喝杯茶稍作等候,我家大人和卦師大人稍後就到。”
“無妨,本宮等着便是。”謝懷遠唇邊挂着笑,伸手捏着茶杯便品茗便耐心等候。
茶杯見底,趙觀棋和雲松青緩緩進入茶室。
二人給太子殿下作揖行禮:“太子殿下安好。”
謝懷遠趕忙起身上前,一手扶起一人:“快快免禮,本宮多有叨擾,二位不必如此。”
趙觀棋扶着雲松青坐下,自己繞到謝懷遠對面而坐,見太子茶杯見底,便先給他重新盛了半杯茶,随後才給自己和雲松青倒茶。
雲松青伸手接過茶杯送到嘴邊輕輕呡了一口,寬袖沿着手臂微微往下滑落,露出左手腕處挂着的玉镯。
謝懷遠餘光瞥見那枚镯子,總覺得似曾相識,轉頭望向趙觀棋的左手,果然。
他意味深長地盯着二人佩戴的玉镯,末了,才終于笑着開口關切詢問:“聽聞雲卦師在來往東宮路上遭遇刺客,本宮甚是自責,所以特來賠禮道歉,雲卦師的傷如何了?”
“多謝殿下記挂,微臣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雲松青頂着一張仍然蒼白的臉睜着眼說瞎話。
趙觀棋:“……”
謝懷遠嘴角扯了兩下:“我特意帶來了一些補身子的藥物,回頭讓人每日煎一副服下,可助傷口快些愈合。”
“殿下費心了,這事真不怪你,要怪就隻能……”雲松青突地沉默了半晌,想了半天,在太子和趙觀棋都期待的目光下,緩緩道出了後半句話,“怪我倒黴。”
謝懷遠臉上的笑容越發尴尬,聞言便隻好尬笑着圓場:“哈哈哈,雲卦師果真是真性情啊,本宮十分喜歡!”
趙觀棋立馬偏臉連咳了好幾聲,緩過來後,十分無奈地厲聲提醒:“太子殿下……”
“老師别緊張,本宮隻是開個玩笑,”謝懷遠露出一個惡作劇得逞般的笑容,“本宮說的喜歡,隻是單純欣賞雲卦師的為人處世風格。”
他心說,這可是他的師娘,就算他身為太子,可出于人倫常理,他也不會對自己的師娘有任何非分之想。
這兩個大男人交流如此晦澀,雲松青聽得直泛頭疼,扶着前額忍不住打斷:“二位說話能否直白一些,我聽不懂,頭疼。”
她的請求理直氣壯,維持了不過半刻鐘的君臣禮節被她頓時不管不顧抛之腦後。
謝懷遠應了聲好,欣然答應,并且不顧他人死活那般對方才自己說的那番話進行解釋:“本宮對師娘是伯樂對千裡馬的心情,師娘若願意成為本宮的謀士,來日必不會虧待師娘。”
雲松青頭更痛了:“誰是你師娘,殿下胡說八道什麼呢?”
還千裡馬,她心裡有上千個草泥馬,要麼?
“師娘教訓得是,本宮……懷遠謹記于心,以後再也不胡言了。”謝懷遠轉瞬變得謙卑了幾分。
趙觀棋在一旁聽他們二人談話,越聽越覺得離譜,實在忍不住出聲制止:“你們兩位,打算鬧到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