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生的救治下,紀橙月很快清醒過來。
“你醒了啊?”
紀欣欣守在紀橙月床邊噓寒問暖,蕭遇半躺在旁邊的軟沙發上閉目養神,聽見她醒了,倏然睜開眼坐了起來。
周烨則在一張臨時簡易床上睡得正香。
紀橙月對自己暈過去的過程大抵有印象,當下最真實的感覺就是好丢臉。
營養不良低血糖就被送往醫院,還住私人病房打點滴,這群人簡直太小題大做。
紀欣欣愛操心,看她虛弱醒來又忍不住唠叨:“我都說了讓你多吃飯,少加班,看吧,暈倒進醫院你就高興了。”
在紀橙月睡着的時間裡,紀欣欣想了好多。
腦子裡的場景和疑問如走馬觀花,蕭遇面對紀橙月的态度明顯有貓膩,他眼裡的焦灼和在意避無可避。
這其中肯定有她不知道的事。
“你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去幫你拿。”
紀欣欣瞟了眼身後正襟危坐瞧着這邊的蕭遇,自覺他有話說。
今天晚上多虧他幫忙,不論怎樣紀橙月都該對他道聲謝。
紀橙月醒來就注意到了蕭遇,隻是一直沒敢用正眼看他。
她點了點頭後紀欣欣就出去了,離開前還不忘強行叫醒了睡得稀裡糊塗的周烨。
周烨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處,睜眼就想親老婆耍流氓。
還好紀欣欣反應快,連捶帶罵讓他徹底清醒過來。
病房的門被輕輕合上,屋裡落針可聞,紀橙月這才把目光投向沉默不發的蕭遇,就那麼呆呆看着,不躲不閃也不說話。
直到蕭遇迎着她的目光過來,他沒有坐紀欣欣剛才的椅子,而是直接坐在了床邊。
随着床鋪一點下沉,紀橙月感覺自己被籠在了蕭遇的陰影裡,頃刻不敢動彈。
“謝謝。”
“還難受嗎?”
兩人異口同聲,她道謝他關心。
以後,無人回答又是半晌沉默。
紀橙月看得出來,蕭遇最近也不好,比以前清瘦憔悴,還好長得足夠帥才不太影響顔值。
“就口頭答謝嗎?”
蕭遇看她組織不出其他語言,隻好自己沒話找話要便宜。
炎律說的對,他認命了,不折騰了。
紀橙月感覺現在應該很晚了,蕭遇不該一直呆在這裡。
“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等我身體好了一定回禮去看你。”
紀橙月不想勞累他,她剛才半夢半醒時還聽他咳嗽了兩聲。
酒精中毒不是鬧着玩的,她真想數落他兩句,隻是沒有立場。
蕭遇看她又要趕人,也見怪不怪了,冷冷嗤笑一聲不依不饒地理論:“你真一點都不記得了?我抱你來醫院的時候你親我了。這筆帳,怎麼謝?”
他不管,磨蹭脖子也算親。
紀橙月完全沒印象,她隻記得自己很難受,好像抓緊了他的衣服。
“你胡說,我沒有!”
她斷然否認,因為着急氣得臉紅,說話又開始大喘氣。
蕭遇怕她真着急,又佯裝大度往回收,擡手摁住作勢要起來的紀橙月的肩膀,胡亂敷衍道:“你說沒有就沒有。反正,我也不是很介意,以前也不是沒親過。”
話音一落,他們連争鋒相對的嗆聲都沒了,隻剩無盡的沉默與尴尬。
細數過往,親吻的确不算什麼,他們還做過更親密的事。
紀橙月堅信自己的清白,不甘心地一直掃描蕭遇的脖子,他今天穿了深V衣服,泛白的皮膚大片裸露,仔細看他右邊耳下部位的脖頸處似乎真有點紅色殘留。
之前紀橙月在酒店吃飯時洗了臉,為了讓自己氣色看起來好點,還特意借紀欣欣的口紅補了妝。
雖然之後吃飯喝水蹭掉了一些,但如果真親過蕭遇的話也足以留下點什麼。
不會吧?
難道她真燒糊塗做了什麼大膽行為?
“算了,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清楚。”
蕭遇陰陽怪氣了睨她一眼,仿佛下定極大決心才暗暗認下吃了“大虧”,就算紀橙月不承認也沒關系,反正那兩聲“蕭哥”叫到了他心上,哭腔裡裹着親昵與委屈,那是從不肯坦然示人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