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藍色時分,沒有清清楚楚的愛恨。
就算這個世界即将轉暗,就算即将歸去,無需開燈。」
深秋夜,空氣中彌漫着微醺的紅酒味,王菲的靡靡之音低回入耳,飄蕩在光影交錯的空間中,搖曳生情。
這樣的紙醉金迷夜,天生就适合發生一段浪漫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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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一個人嗎?”
“怎麼深夜在這裡買醉?”
坐在不遠處高腳椅上的男人在酒吧觀望了一晚上,終于盯準自己的獵物,起身系好襯衫紐扣,端着杯莫吉托走了過來,臉上堆出一個紳士的微笑。
隻是尚未走近,便被吧台上簌然炸起的一簇幽藍焰火閃了眼。
“Sorry,this is my girlfriend。”
吧台前的調酒師雙臂丢着調酒壺,炫了個挺酷的花活,點火燃燒幾秒後拉火至香槟杯中,伸手遞給她面前的女人,眼睛卻一直盯着前來搭讪的男人,眼尾漫出一點笑,但不達眼底,似諷似谑。
男人自知沒趣,看了眼這個狼尾鲻魚頭長相中性的‘男生’,心底暗罵一聲操,讪讪摸了下鼻頭,轉身灰溜溜走了。
把人打發走後,周璨又伸手奪過了剛給應粟調制的那杯雞尾酒。
此前一直背對着坐在吧台椅上,懶洋洋撐着頭的女人,見手裡摸了個空,不滿地挑起眼皮睨了過來,“璨璨,膽兒肥了,還敢奪我的酒喝。”
周璨無奈地笑:“姐,我都冒充你一晚上男朋友,給你擋多少遭搭讪了,讨一杯酒不過分吧。”
“而且,”周璨趴在吧台上,湊近看了看她醉意熏染的臉,“你已經醉了,别再喝了。”
應粟不以為意,伸手戳了下她額頭,“少管我。”
說完,趁周璨不留神,又奪走了她藏在身後的那杯BlueMoon,仰起細白的頸子一飲而盡,酒杯擱下的同時,她将剛随意綁起來的一頭樹莓紅的長卷發披散下來,在七八分醉意的支配下,從高椅上起身,走向舞池。
“我去跳會舞。”
周璨:“……”
她這一動,全場的目光瞬間躁動起來,都不由自主地随着她遊走。
這家酒吧名藍爆,在東霖市十條酒吧街裡位居人氣top,除了格調高、氛圍天花闆,各種調酒種類豐富質地絕佳外,它最出名的是——卡顔。
酒吧從駐唱到調酒師再到服務員,無論男女,全部都顔值逆天,還不是那種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網紅臉,而是各有各的特色,美得不盡相同,随便拎一個出去都能進軍娛樂圈。
就拿店裡的招牌調酒師周璨來說,中性日系長相,一頭狼尾美得雌雄莫辯,少年感爆棚,随便笑一笑就能迷倒一堆和她同性别的女孩子。
許多人慕名而來,一為欣賞顔值,二覺得有趣。
一來二去,他們便發現了其中玄機。
怪不得卡顔呢?
因為人家的老闆就是個絕頂的美人。
應粟的名字和這家酒吧一樣出名。
一頭張揚到極緻的紅發,即使沒有濃妝點綴,那副秾豔的五官襯着雙璀璨狐狸眼,仿佛生來就是勾人魂的禍水,偏生她又氣質絕佳,眉眼低垂時透着一股高冷厭世感。
媚而不妖,豔而不俗。
宛若一朵盛開在暗夜裡的罂粟。
此刻酒吧裡光影迷幻。
她一襲窈窕黑裙,風情萬種地穿過迷疊燈光,镂空後背露出大片白膩肌膚,紅發在凹凸韻緻的蝴蝶骨上翩舞,搖曳自由。
裙擺開叉到大腿根,兩條長腿在紗裙中若隐若現。
慵懶又性感。
輕而易舉便俘獲了全場的目光,成為焦點中心。
躁動因子随着她狂歡沸騰,DJ換了首更勁爆的舞曲。
應粟踩着鼓點滑入舞池,随手往後一撥紅發,手臂勾過一個男人,眼梢略擡,媚态橫生。
“陪我跳支舞,今晚你的酒,我包了。”
周遭爆發出一陣尖叫。
多少纨绔二代甚至名流權貴專為應粟而來,一擲千金欲求與她共飲以近美人芳澤。
但越漂亮的女人脾氣越大。
應粟雖為酒吧老闆,但她來不來全靠心情,即使來了也沒幾人有本事接近她,不是錢砸得不夠多,是合不上人家眼緣。
有些少爺和老總被她一連拒絕下不來台,便找人挑事,百番糾纏。
結果,找來砸場子的人無不被打得屁滾尿流,甚至一周之内這些老總公司都會因為各種财務或法務問題被警方調查傳喚,輕則破産,重則入獄,其中不乏一些名企和有來頭的上市公司。
這已經超過了一般的報複。
這也不是一個簡單的酒吧女老闆能做到的事。
因此之後便有傳言。
應粟背後有人。
也許是被某位大佬包養了。
且這位大佬在東霖市一定位高權重,手眼通天。
前車之鑒在前,後面就沒人敢造次了。
稍膽子大點兒也隻敢上前搭讪兩句。
沒想到,今晚,應粟竟然主動邀一個陌生男人共舞?
她難道不怕她背後那位大佬動怒嗎?
還是……已經被甩了?
不管怎樣,她這一舉動讓全場男人都開始蠢蠢欲動了。
聲色靡麗的酒吧因她點燃了高潮。
而被她挑到的那個男人簡直踩了狗屎運,傻愣愣地呆了好幾秒,直到應粟纖指輕輕搭到他肩上時,他才回魂。
被她手指撫過的那處肩似有電流傳來,男人空咽了下喉嚨,近距離地看着眼前女人,她稠豔的臉被燈影模糊,眼角眉梢因喝過酒的緣故流露一絲春情,紅唇淡勾,輕湊至他已然燒紅的耳畔,燙熟了他的心跳。
“會跳嗎?不會我就換人了。”
“……”男人緊張地吞了吞口水,一個久經情場的浪蕩子此刻竟然像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
他終于懂為何混迹在風月場裡的人在見過無數美女後,還是會拜倒在應粟的裙下。
她美得太妖了。
等閑人誰受得住她的撩撥。
在香風遠離的一霎,男人大手攬過她的腰,重金屬的音樂聲蓋過了他擂鼓般的心跳。
“會跳。”
“能和應小姐一舞,是我的榮幸。”
應粟輕笑一聲,另隻手搭上他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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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憶從後廚端着托盤出來,一眼就看到了被簇擁在舞池中央正和男人貼身熱舞的自家老闆,她差點驚掉下巴,噔噔噔跑到吧台前,将托盤哐當一聲磕在黑金奢石桌上,質問周璨:“應姐喝多了你怎麼不攔着點?就讓她……這麼去跟人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