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乎乎的甘薯掰開,不過須臾,滿車廂都是甜甜的味道,亓官冷沒第一時間接過楚餘遞來的半塊甘薯,她在觀察,觀察楚餘這又是搞哪出。
然而楚餘并不知道亓官冷心裡想的什麼,她隻是單純以為亓官冷不接她的甘薯是怕她吃不飽。
“你快拿着,我吃得飽,半個就夠我吃了。”楚餘強硬的把手裡的半塊甘薯塞進了亓官冷的手心,自己則是美滋滋的吃起了手裡的另一塊。
嘴裡香香甜甜的,真的好好吃,楚餘眼角的弧度翹的更開了些。
“亓官大夫你烤的甘薯好好吃,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甘薯,比我姑姑烤的簡直不要好吃太多,我姑姑烤的也就隻能看看,要說吃,可能一口就能送人上西天。”
楚餘的笑聲在車廂裡跑竄,亓官冷聽得出來,楚餘現在的心情特别好。
“唉對了,亓官大夫,我想問問,早先那些山匪圍住我們的時候,你是用什麼辦法讓我們脫困的?法術嗎?可那樣那些山匪不就知道你不是人了嗎?那樣萬一他們把你不是人的事說出去了豈不是很危險。”
楚餘眼裡滿是擔憂,她倒是不怕那些人欺負了亓官冷去,但她怕她們被咒罵,被讨伐,畢竟從古至今,妖對凡人而言都是極其危險的存在。
又不高興了,也不能說不高興,像是在害怕,亓官冷的視線從楚餘身上收回,落到了手裡的半塊甘薯上,這點她比任何人都明白,畢竟曾經她就險些被人群起而攻之。
“我知道,所以我從不在凡人面前使法術,我用的是我自己的辦法,放心吧,他們不會知道我身份的。”
“是嗎?那亓官大夫你用的什麼辦法?教教我呗,那樣萬一之後哪天你不在我身邊,再遇見這類事情,我也有自保能力。”
楚餘很明白她現在的處境,沒有法力,腿還瘸着,一旦離了亓官冷,說嚴重點,她離死多半也不遠了。
所以她急需要一些殺傷力極強的武器傍身,而她看亓官冷早先對付山匪用的炸藥就不錯,那爆炸聲,當時她捂着耳朵都覺得耳朵被震的生疼。
“我用的辦法你用不了,不過你要真想有個東西傍身,等我們到桑州安頓下來,我可以給你做些小型炸藥帶身上,萬一真像你說的那樣,在你法力沒恢複前遇到壞人,你好歹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手裡的半塊甘薯亓官冷沒碰,她還給了楚餘,自己躬身出了馬車。
“你先吃,我去四周看看,一會就回來,記住,我沒回來之前不許一個人亂跑。”
楚餘掀側窗簾子的速度很快,可也隻是刹那間,亓官冷就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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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官冷身法輕快的在樹林間穿梭,她剛剛聽見林子裡有好幾道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腳力沉穩,步伐矯健,全然不似普通人。
這是隐藏的隐患,需得仔細查驗一番。
黑夜中,亓官冷的身形很快穩穩隐匿在一棵松樹粗壯的枝幹間,她無聲觀察着樹下不遠處立着的五人。
五人穿着方便行事的短衣,饒是黑夜,亓官冷也能清楚感知到五人身上不同于常人的殺氣,那是隻有長年累月在死人堆裡遊離才會浮于人身表面的濃烈殺氣。
“待會都仔細些,不要輕舉妄動,主人說了,我們是來請别人幫忙的,萬不可吓着人。”
粗啞的聲音響起,緊跟着便是好幾道附和的回應和不解的追問。
“老大,你說那十幾個半死不活的山匪身上的傷真是個女子弄出來的嗎?我怎麼感覺主人在說胡話啊?”
發出質問的男人話剛落,腦袋就被早先下命令的男人重重打了下,他厲聲呵斥,“閉嘴!誰給你的膽子私下妄加揣測主人的?!主人讓我們做什麼就做什麼,少些廢話。”
男人捂着自己的腦袋,不敢反駁,“知道了,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打人的男人隻瞧了眼捂頭的男人就把目光移開了,說實話,其實他也不信那些個山匪慘目忍睹的樣是個女子一手造成的,可他家主人又确實是那樣說的,這不,他不就不信邪的親自領命來瞧個真相了嘛。
五人自認為隐藏很好的在樹叢裡毫無顧忌的嘀咕,全然不知他們的對話已經被頭頂距離他們沒多遠的亓官冷全盤聽了去。
這會亓官冷也算是聽明白了,就因為她白日炸傷了那十幾個山匪,她們被人給盯上了。
亓官冷心下煩悶的啧了聲,還是疏漏了,也不知道當時那場面被多少人看了去?
亓官冷正心煩思考着對策,耳邊倏地傳來一陣利器破空的聲音。
轉息之間,一道寒光直直從亓官冷臉龐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