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剛剛和你說的再重複一遍。”
“第一,不許鬧出人命,第二,不許濫用丹藥,第三,拿到賬本就撤,不戀戰,第四,遇到緊急情況無法脫身,可以使法力自保。”
楚餘盤腿坐在床上,有模有樣的重複着亓官冷松口後反複叮囑她的話,連語氣她都模仿了一二。
亓官冷聽着楚餘重複的一字一句,腦袋跟着下意識輕點,這時候倒是顯得格外乖巧聽話。
在楚餘重複完一遍注意事項後,又在亓官冷允許的情況下,她準備先将葫蘆保命給召喚出來提前适應一下。
如果上一次楚餘召喚保命是誤打誤撞,那麼這一次就是正兒八經,并且,一次成功。
當兩人看見那太過順利召喚出,且徑直落在楚餘掌心的葫蘆時,兩人皆是沉默。
大寒的季節,楚餘卻覺得自己此刻身處炎日,她無措辯解道:“我說自從上次以後,我再也沒有召喚過它,你信不信?”
“……”亓官冷睨了眼楚餘,現在信不信還有什麼用,事實擺在眼前,何況她們這次把保命召喚出來的重點根本不在這上面,她還要趁着現在天色未暗,再多教幾遍楚餘如何使用裡面各色功效不一的丹藥呢。
壓下心中的各種疑慮,亓官冷把保命拿到了手中,再一次跟楚餘仔仔細細講解起了各色丹藥的用途。
剛剛楚餘和她說清了要用葫蘆去偷賬本的前因後果,她深思熟慮後,覺得并沒有什麼逾矩的地方,便同意了。
隻是她實在不放心讓楚餘一人使用保命,所以她現在才會在這對着楚餘反複念叨。
因着實在太擔心楚餘晚上的行動,亓官冷下午跟鄧漾告了假,一整個下午,她都陪着楚餘,跟着楚餘一起分析張府裡裡外外的每一處犄角旮旯,直到天幕悄然落下,兩人隐入黑暗。
“找到賬本就出來,要是沒找到也沒關系,盡力就好,總之,不論找沒找到,亥時三刻前必須出來,再有,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嗎?否則你一旦受傷,我沒法跟你姑姑交代。”
亓官冷壓低聲音在楚餘耳邊又叮囑了一遍,楚餘并沒表現出任何不耐煩的情緒,相反她還蠻享受這種被人惦記關心的感覺,甚至她還有多餘的閑心和亓官冷開玩笑。
“那倘若我成功偷到了賬本,亓官大夫你獎勵我一串糖葫蘆以資鼓勵怎麼樣?又或者我沒偷到,你就給我買一串糖葫蘆,就當對我第一次“行竊”失敗的安慰如何?”
楚餘别樣的算盤打的異常響,亓官冷無語又好笑的擡手對着楚餘額頭就是一下。不痛,但楚餘還是配合着“哎呦”了聲。
“裝,你再給我裝,我都沒使勁,你還哎呦。”亓官冷毫不留情的戳穿了楚餘的小把戲,“我看你就是牙不疼了,嘴又開始饞了。”
被拆穿了,楚餘卻毫無羞恥感的笑出了聲。
這麼一鬧,兩人先才那點子緊張的氛圍已經消失了個一幹二淨。
兩人又聊了會,楚餘估摸着家丁替換護院休息的時間差不多了,蒙上面,不是很娴熟的借着院牆外的柳樹爬進了張府後院。
至于亓官冷,則是在确保楚餘順利落地沒被發現後,立刻動身去往兩人事先規劃好的逃跑出口,東邊角門等着接應楚餘。
張府不大,卻也不小,楚餘憑着腦子裡白日那會兒研究了個透徹的地圖記憶,順利躲過家丁們懶散的巡視進了書房。
書房不大,但架不住三面牆全是大小書櫃,每個書櫃上還都放滿了各類書籍,楚餘覺得讓她從如此多形形色色的書籍中找到那本紀錄大小官員貪污證據的賬本,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但是,進都進來了,她不可能空手回去吧。
想着,楚餘不再耽擱的翻找起了層層疊疊的書櫃。
曾經楚餘在楚卿給她帶回來的戲本裡看過,大部分做了壞事的人,都會把關鍵證據藏在一個極其隐秘的地方,譬如密室,讓誰也找不到。
可還有極少一部分人,會把證據藏在最顯眼、最容易被人發現,卻又誰都不會去多想的地方。
楚餘從未偷過東西,自然不會知道那些小偷是偷東西的路數,但她看過話本啊,她沒親手試過,但她親眼瞧過啊。
她依着話本裡提供的思路,先是把書房裡所有固定的物件都摸了一圈,實在沒發現什麼機關密室後,又再找起了那些一眼就能看見,卻最容易讓人忽視的地方。
結果這一找,還真讓楚餘在房梁上找到了個半大的包袱。
這下,楚餘眼睛都亮了,她忙把包袱從房梁上取下,借着手中法力聚起的一小團火焰,躲在桌案下翻看起了包袱裡的物件。
包袱裡的東西不多,一副硯台,一袋碎銀,還有五本書籍。
楚餘第一次見着書這麼開心,她想,藏的這麼嚴實,這五本應該就是秦子言需要的賬本了。
楚餘忙拿過最面上的那本翻看了起來,隻是這一眼不得了,瞬間吓得她當場蹦起,全然忘了自己還藏在桌案下,腦袋毫無意外的結結實實撞上了頭頂的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