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微涼的夜風吹過臉龐,鄧漾怔怔站着,她是怎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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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餘說到做到,翌日她去找了楚雲菀和楚正說明那晚的一切,她沒有暴露亓官冷,而是把一切錯誤都歸咎到了自己身上,态度更是難得的堅決。堅決不認錯,堅決不退讓,堅決不改過,因為她自始至終都沒錯。
這是楚餘第一次如此忤逆不知悔改,過程很成功,結果也在意料之内。
上家法,挨鞭子。
鞭子抽在後背仍舊火辣辣的疼,然而這次,楚餘心中卻是異常的暢快,她從沒一次像這樣喜歡這種刻骨銘心的痛。
整整二十鞭,十五鞭與低等種族為伍,五鞭頂撞長輩,鞭鞭到肉,鞭鞭染血。最後一鞭落下,楚餘踉跄站起身,拒絕了所有上前攙扶之人,獨自一人搖搖晃晃着往祠堂外走。
鄧漾一直在祠堂外等着,見楚餘出來,忙上前攙扶住人。她看了眼楚餘皮開肉綻的後背,目光複雜的看向祠堂裡分明很心疼楚餘,卻又狠心親自将鞭子落到楚餘身上的楚雲菀,她已經搞不明白這母女倆究竟算不算母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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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餘你等一下,我馬上給你上藥,還好之前小冷給帶了不少傷藥過來,都是一頂一的好藥,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鄧漾把儲物袋裡的傷藥一股腦全給拿了出來。之前她還嫌棄亓官冷給的傷藥太多用不着,可現在她隻覺得這十來個瓶瓶罐罐太少了。
楚餘腦袋發暈的躺在床上,耳邊全是破碎零散的嗡嗡聲,她隻感覺她的意識在漸漸模糊,她想好好睡一覺,可後背鑽心的痛感又沒法讓她忽略。
“師傅……”楚餘嗓音虛弱,“你幫我上好藥就出去吧,我想睡一覺。”
“睡什麼睡,不許睡!有我在你别想睡!”
鄧漾心情煩躁的從一堆藥瓶裡随便拿了兩瓶,也不管藥是否對症,一股腦全往楚餘後背的傷口倒。
傷藥接觸到破損的血肉,瞬間刺激的楚餘咬緊了牙關,她死死揪着身下的被褥,身子止不住顫抖,她在心裡反複告訴自己,忍一忍,忍一忍上好藥就過去了。
可後背的痛感愈發強烈,楚餘隻感覺腦袋越來越昏沉,最後竟在不知不覺間合上了疲軟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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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餘做了個夢。
她夢見亓官冷了,那麼的真實,那麼的讓她歡心。
“楚餘别怕,姐姐在這,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連聲音都那麼的像,楚餘透過渾濁的視線定定瞧着亓官冷,她的後背好像不痛了,可她的心又開始痛了,喉嚨也好痛,眼睛也好痛……可是,她明明都那麼克制不去想了,怎麼還會夢見亓官冷呢?
半晌,和着眼角留下眼淚,楚餘笑了。實在克制不了就算了吧,反正都是夢,對亓官冷又造不成傷害。
想通了,楚餘決定好好享受這個夢,她不再掩飾自己委屈至極的心,放任起了自己。
“姐姐許久沒有叫過我阿楚了,怎麼不叫了?是不喜歡我了嗎?”
沒了眼淚的阻擋,楚餘将夢中這個亓官冷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她很明顯感覺這個亓官冷在聽見她的質問時停頓了下,可她沒有拆穿,而是繼續逼問:“姐姐怎麼不說話?是心虛嗎?還是姐姐交到新朋友了,已經忘了我這個老朋友?”
“……沒有,姐姐沒有不喜歡阿楚,更沒有忘了阿楚,姐姐隻是太心急了,一時忘記了,往後,往後姐姐一直叫你阿楚好不好?”
心滿意足的回答,楚餘感覺心痛得到了一點點緩解,可這些還遠遠不夠,她很貪婪,她想要多一點的關心,多一點的完完全全隻獨屬于她一人的關心。
楚餘不知道為什麼夢裡還會手腳疲軟使不上勁,可她還是倔強的撐着身子從床上爬了起來,她穩住自己晃晃悠悠的身子,朝亓官冷伸出了手。
“姐姐我好痛,你抱抱我好不好?”
她隻是想要一個溫暖舒适的擁抱而已,雖然夢裡她感覺不到,可她還是想要,想要一個熟悉的擁抱。
楚餘靜靜張開懷抱等着亓官冷,好在眼前之人沒有讓她等太久,主動将她擁入了懷中。
“好,姐姐抱着你睡一覺,睡醒了,身上的傷就不痛了。”
這個懷抱,真的好真實,好溫暖,好舒服,好讓她……依戀。
眼角的眼淚未斷,楚餘輕嗅着夢裡這個亓官冷身上和亓官冷一樣的藥香味,好一會,她癡癡點頭,在困倦中繼續延續着此等美夢。
她想,這樣的美夢往後要是再多來點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