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沒陣法?鄧漾心中還是覺得不妥,可事實擺在眼前又讓她不得不信。
糾結半晌,鄧漾最終還是邁出腳尖在前面的空地上點了點,确保當真無事後,她大踏步朝着那半死不活的人走去。
剛走一半,鄧漾鼻尖就滿是惡臭味,她嫌惡的擡手在鼻前扇了扇,忍着巨大的不适靠近了那人。
鋪一靠近,鄧漾才發現眼前之人已經瘦成了一具皮包骨,呼吸弱到可以忽略不計,她都不明白這人是怎麼活下來的。
鄧漾深深皺着眉,圍着人轉了圈,不過片刻便發覺了這具皮包骨還活着的原因。
從外面看,這人像是被架在架子上,可繞到這背後才發覺,這人哪是被架在架子上,完全就是長在了架子上,應該說,是這人背後不知名的植物長進了這具身體裡,和這具身體融為一體,而這具身體則是成了這植物生長的養分。
鄧漾蹲下身仔仔細細瞧着鑽入地底的細密根系,她還從未見過這種植物,很想挖回去研究一番,可任憑她怎麼砍鑿,那不過小拇指粗細的根愣是一點皮都沒破。
沒辦法,鄧漾隻能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那具不知名的皮包骨上。
這具皮包骨已經快死了,鄧漾不指望皮包骨還能回答她問題,索性她直接掐訣進入皮包骨的記憶中探究一二的好。
好在皮包骨的記憶完整,鄧漾很快便在自己腦海中看見了皮包骨之前記憶的畫面。
皮包骨是個男人,狼族之人,生于七百多年前,前三百年的記憶都是稀松平常的日子,直到快到四百年時,此人的記憶開始變得血腥邪惡。
鄧漾的臉色也在不知不覺間變得難看。原來這皮包骨就是當年鬧了妖界個天翻地覆的五大惡人之一。
沒看這段記憶前,鄧漾還想着這五大惡人是不是受人蒙蔽才會誤入歧途,可這會她看了這段記憶,才發覺五人原來就是純惡,為了提升修為當真是不擇手段。
鄧漾強忍着心中的怒火繼續往下看,怎料原本流暢的畫面卻突然一黑,正當她疑惑不已時,黑色中突然快速閃過了一段段畫面。
“錢希越!?”
鄧漾猛然睜大雙眼斷開了連接,她不可置信腦中看到的那個渾身殺意,滿臉邪惡的錢希越。這和她記憶中那個憐憫衆生的錢希越完全對不上号。
她想不通,一個善良到發邪的人,怎麼就突然真的成了邪物。
甚至将這五人抓住囚禁起來,就為了吸取他們身上的修為靈力,可是……錢希越抓這些人幹嘛?要他們的修為靈力又要幹嘛?
鄧漾徹底懵了,她的直覺告訴她,錢希越這麼做的背後是一場巨大的陰謀,可她的回憶又在告訴她,剛剛看見的一切都是假的,萬萬不能相信。
腦中的兩股想法撕扯的鄧漾腦袋疼,她深吸一口氣,目光重新聚焦到眼前之人身上,還有一點她需要查看。
鄧漾重新運起法力探向惡人的心口,這一查看,果真不出她所料,真讓她在枯竭的心中找到了早已失去活力的陰陽蠱。
法力收回,鄧漾腳步踉跄了下,面如死灰。真的,原來先才看見的那番記憶都是真的,錢希越不僅變了,甚至還牽扯到丢失陰陽蠱一事。
事情怎得越來越複雜了?鄧漾失神的往山洞外走,豈料剛踏出山洞,一股濃烈的殺意瞬間包裹住了她。
“堂堂遮天谷最有原則的大師姐,竟也會使這種偷摸手段,當真是有意思。”
滿含嘲諷的陰鸷嗓音從黑夜中傳來,鄧漾頓時運起法力戒備。來人能忽視她身上隐匿氣息的法器,想必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主。
“誰?裝神弄鬼,給我出來!”
話落,隻聽黑暗中響起了沙沙聲,不肖時,一道瘦高的身影出現在了鄧漾面前。
借着手中法力聚起的光亮,鄧漾看清來人的打扮。周身罩在黑袍之下,面上戴着兇神惡煞的羅刹面具,殺氣凜冽,絲毫沒有掩蓋的意思。
“閣下如此神秘,想來就是蛇族那位百年前莫名消失的長老吧?”
眼下情況,鄧漾決定先發制人,今日既然尋到了陰陽蠱的蹤迹,那她就定要從這人嘴裡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長老?”羅刹男忽地大笑出聲,“虛名而已,相較于這個稱呼,我還是更喜歡另外一個稱呼,比如……”
話說的不清不楚,鄧漾感覺自己的耐心在受到挑戰,正欲發作之際,不遠處那遮擋嚴實的羅刹男毫無征兆的扯下了身上的黑袍丢到一旁,右手伸至腦後慢悠悠的解起了面具的綁帶,嘴裡更是不落空閑。
“比如我那曾經最為驕傲的大師姐,總愛叫我一杯倒的這個稱呼。”
大師姐……一杯倒……鄧漾瞳孔猛然皺縮,右手早已運起的法力在此刻消失殆盡。
迎上鄧漾震驚到難以言表的目光,羅刹男取下了那張遮住整張臉的面具,露出了那張滿是醜惡猙獰的臉,冷冷笑道:
“師姐,别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