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前往司州路途遙遠,又不知道要去多久,張珵熙又沒有帶侍候的人,隻三個人就上了路,所有事情自然都需要自己來做。張珵熙會駕馬車是他這個角色小時候學的,屬于自帶技能。
他們的馬車才出發不久,京中就下起了大雪。雪洋洋灑灑的落下,竟是比抽卡那天還要大。大雪天車走得很慢,走了接近四個時辰的時候雪終于小了點,張珵熙卻将馬車停下了。
“發生什麼事了?”紀小姐從馬車中探出頭來問。
張珵熙跳下車向前面一處看起來像是農場的地方走了幾步,隔着栅欄向裡面張望了一圈。
“他這是在幹什麼?”紀小姐頗有些不滿:“這又是在發什麼瘋?”
唐景也探出頭來看過去,很快就明白了張珵熙的意思,轉頭對紀小姐說:“他應該是想把那三斤皂角摘了。”這地方偏僻,難得路過一次,不摘了難免覺得虧。
張珵熙聽到她這句話,回身向她一笑,招呼她:“來吧,這裡開着呢。”
唐景就從車上跳下去,過去和他進去摘皂角,紀小姐正要跟過去,唐景向她喊道:“你在那裡看馬車吧。”
紀小姐停了,立刻笑得一臉燦爛:“好的,景景。”
三斤其實很少,隻是此時天寒地凍還下着雪,枝頭的果實都裹着雪球,讓原本很簡單的事變得有些麻煩。
唐景抖落了枝頭的雪,就有一些會飄散下來落在他們身上。她瞥見旁邊正在認真摘皂角的張珵熙,忽然心頭一動就将一枝頭的雪向他吹了過去,一下子就落了他一頭。
張珵熙向她看過來,他的眼睛映在雪地裡顯得很亮。他看得很認真,她以為他是想說點什麼,結果毫無防備的就被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吹了一臉雪花。
唐景聽到他的笑聲,才恍然意識到這家夥太有欺騙性了,立刻就開始反擊。兩個人随即打鬧起來,将周圍樹枝上的雪都抖落了。
玩了一會他們才把剩下的皂角摘完了,估麼着三斤的量,一稱還是多了二兩。不過農場主也沒收他們的錢,這地方偏僻今日又下了雪,應該也不會有其他客人了,這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送給官老爺一點也算不得什麼。
他們也不是缺這點東西,但玩了一次,又多得了一點,這感覺非常不錯。玩夠了,他們才再次啟程往司州走。
司州在京城的北邊,北方普遍不如南方經濟發達,人也少,他們越走就越是荒涼,有時候走很久都看不到人煙,更不要提酒家客棧了。館驿之間的距離非常遠,他們未必每日都能走到館驿落腳。很多時候他們沒地方住,隻能睡在馬車裡。
這輛馬車是張家配制最高的一輛了,裡面非常寬敞,三個人擠一擠完全不成問題。出門前特地加了最厚的帷帳,保溫效果也很不錯,比屋子裡不生火的時候要暖和一些。車上也有暖爐,燒起來睡一覺不成問題。
今天的雪似乎格外的多,他們越往司州的方向走雪就越大。這距離本就很遠,加之風雪阻隔,他們這一路走了近兩個月才到,從初冬一直走到了深冬。
一望無際的荒地上,隻有一塊寫着“司州”二字的石碑被大雪埋了半截,告訴來人前面就是司州了。
司州外就很荒涼,少見人煙,進了司州地界也同樣如此。他們試探着往裡面走,冰天雪地的也難辨方向,走了不知道有多遠,才遠遠的看到了一些人。
張珵熙走過去想向當地人打聽一下府衙在什麼地方,沒想到走近一看才發現那些人的樣子和普通人不太一樣,他們好像不是人。
那些人或者生着奇怪的耳朵或者鼻子,身體總有一個部分與常人不同,或是在身體的什麼地方有一大片恐怖又詭異的紋飾。
唐景和張珵熙對視了一眼,以他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顯然無法解釋眼前的情況是怎麼一回事。但他們不用去細究就能猜出,這八成又是什麼亂入的素材。
“你們是……人?”一個黑紋幾乎布滿了整張臉的男人上下打量着他們,目光明顯很不友善。
張珵熙硬着頭皮上前問他:“這位兄台可知府衙在何處?”
他說話文绉绉的,更是讓那個黑紋男人眉頭緊鎖:“你們找府衙做什麼?司州沒有這種地方。”
張珵熙一時搞不清狀況,側頭看了一眼唐景,然而唐景在系統裡搜索了好幾遍,即使到了這裡,她也搜索不到關于這個世界的相關信息,隻能搖頭。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那男人見他們眉來眼去,神色更加警惕,戒備起來,好像隻要他們再有任何舉動,就要動手了。
張珵熙明知道這些,但也隻能換了一種方式問:“那司州有官員嗎?我們想見見他們。”
黑紋冷哼一聲:“司州哪有人官,朝廷也不會管我們的,哪還會有什麼官員。”說到這裡他徹底沒了耐心,拿起一把鋤頭對着他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來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