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紅光人被擊中,完全沒有要暈過去的意思,反而因為這一下惱羞成怒,越發張牙舞爪的向張珵熙撲來。
張珵熙立刻矮身一躲,随即掄起手中的木桶砸向紅光人的腿。這一下的力道更是強勁,紅光人躲閃不及,生生挨了這一下,腿上就是一軟,當即站不穩了。澡池邊全是水,地上非常滑,他這一下站不穩踉跄兩步,就一頭栽進了澡池中。
紅光人摔下去的時候,不死心的拉住了張珵熙。與其他會發紅光的人相同的是,這個紅光人的力氣也非常大,這一下竟将張珵熙也拉進了澡池。
好在張珵熙摔下去并非大頭朝下,他趁紅光人摔入澡池腦中怔懵的那一刻,第三次掄起木桶砸向了他的頭。
他的本意還是想砸暈紅光人,可不想這一下砸下去,就有絲絲血迹在水池裡蔓延開來。他拿起木桶一看,可能是剛剛砸紅光人腿的那一刻将木桶砸變形了,裡面的釘子露出來了,剛剛這一下釘子直接砸進了紅光人的腦中。
此刻紅光人趴在水面上,不知是死是活。張珵熙心中也慌了一瞬,但比起剛剛到這裡時在小街的那一次,他已經平和很多了。
紅光人身上依舊亮着紅光,張珵熙伸手試了一下紅光人的頸動脈,已經非常微弱,下一刻就消失了。他把木桶扔進澡池裡,迅速爬上岸,簡單的檢查了一下自己沒有遺漏在這裡的東西,身上也沒有沾染血迹,就從原路離開了澡堂。一路走一路将他打開的門全部還原,盡可能沒留下任何線索。
有那麼一刻他覺得此刻的自己比他演過的那些角色更像法外狂徒,竟然還學會了清理現場。
離開澡堂之後,他立刻找到了在門口望風的唐景,拉着她就往雜貨鋪走。
唐景一句沒來得及問,但看他這樣的反應就知道澡堂裡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此時街上還有些行人,她不好直接問,就挑了個好問的,也是在提醒他:“你衣服怎麼濕了,穿着衣服洗澡來着?”
張珵熙這才想起來這回事,他這樣走在街上,難免引人注意。萬一紅光人的屍體沒消失,被别人發現了,再聯想到他一身濕的走在街上,會立刻就懷疑他與此事有關。
于是他沒有繼續走在街的明面上,從後街少有人經過的地方,注意沒讓任何人看到他們的快速回到了雜貨鋪。立刻換了一身衣服,弄幹了頭發,将一切收收妥當之後,他們又從後門離開了雜貨鋪,從另一個方向回到了雜貨鋪正門。
剛才他們在鋪子裡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此時走到正門,才發現門口不知道被什麼人潑上了白油漆,大門看起來斑駁一片。
“這是什麼情況?”唐景剛才在張珵熙收拾自己的時候已經聽他講了澡堂裡發生了什麼事。第三次遇到這種情況,唐景也比之前淡定了很多,但此時她看到門上的油漆,還是下意識的覺得這兩件事有關。
她抓住張珵熙的手臂低聲說:“我們早晨出去的時候還沒有呢。”
張珵熙暗中握住她抓住自己手臂的手,安慰道:“應該是我們又搶了誰的生意吧。”
唐景一時慌了神,但仔細一想,如果真的是因為澡堂的事,就不是潑油漆這麼簡單了。何況是白油漆,應該也還沒有那麼嚴重。
正在此時,昨天來雜貨鋪賣肥皂的大媽正好走過,看到他們馬上跑上來說:“你們可回來了,剛才澡堂的人過來砸門,見沒人出來,在門口好一通罵罵咧咧的,這條街上好多人都圍過來看呢。後來他們見雜貨鋪裡實在沒人,才潑了油漆。”
聽到“澡堂”兩個字唐景和張珵熙就心下一沉,但看大媽一副看熱鬧的神情,如果澡堂的人真的是因為紅光人的事來找他們,這位大媽恐怕也就不敢上來和他們說話了。
張珵熙定了定神,微微一笑,看不出一點端倪:“澡堂是為了什麼事潑我家油漆?”
“還能是什麼?”大媽“唉”了一聲:“還不是因為賣肥皂的事。”
他們一聽,頓時松了一口氣,肥皂的事啊,那不是什麼大問題。
一見他們對此不以為意,大媽忍不住勸道:“你們可别不當回事啊,澡堂的人可兇了。這一次沒找到你們,以後還得來找你們的麻煩,你們得早點想想辦法該怎麼應付過去。”
唐景笑笑說:“謝謝您提醒,不用擔心,我們有的是辦法應付他們。我們答應您的肥皂也不會少了的,您就放心吧。”
大媽這才滿意的應了一句,離開了。
但他們雖然嘴上這麼說,澡堂的事卻還是個麻煩。紅光人的屍體沒消失,澡堂會自顧不暇,也就沒空找他們的麻煩,但卻有可能查到張珵熙。如果紅光人的屍體消失了,澡堂的人就還會來找他們的麻煩,總之這雷還在這裡,得等等看才能知道下一步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