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靈:“當然知道,白恒把人放了,咱們現在在他的地盤,客随主便。放心,看刺客要殺你的決心,定然不會就此罷手,咱們就看看白恒和刺客到底要做什麼。”
風儀更加驚訝了:“等一等,白恒把人放了?這話怎麼說!”
慵懶地往華貴馬車背靠上斜倚過去,穹靈懶懶地說:“我的縛仙繩可不是那麼容易解開的。”
原來是解開縛仙繩這個點呀,她還以為穹靈有确切證據,可以證明白恒與刺客串通了呢。風儀長舒一口氣,輕快道:“我知道你很厲害,法力高強,縛仙繩不好解開,但那刺客也不是普通人,而且押解他的隻是普通士兵,所以白恒的嫌疑也沒有那麼高。”
穹靈眯起眼睛,微微扯動唇角:“風儀分析的也很有道理。那咱們就在璟王府等着,看刺客是就此逃遁,還是自投羅網。”
他還有一句并未講出:我倒想看看白恒在這件事裡,到底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
風儀想要問清楚,然而白恒忙着調兵遣将地抓人,一連四日未回王府,風儀遍尋不他着。
直到第五日,他才一臉疲憊地現身。白恒是從皇宮人精堆裡摸爬滾打出來的,能很輕易地從她禮貌的微笑中揣測到她的想法。
“風儀,在王府住的可還習慣,這幾日我親自帥人在外頭搜尋,很可惜那人太狡猾了,根本尋不到任何蹤迹。”
聽上去他似乎不想多談鶴鬼和刺客,風儀客氣而有禮貌地向他問好,而後道:“許是那人連夜逃離到其他地方去了,他若再敢現身,我與穹靈有十分的把握可以抓住他,因此他并不足畏懼。
“這兩天我與穹靈二人往其他門派走訪了鶴鬼屠門相關事宜,所得消息與序掌門所言無二,昨日也詳勘了幾處案發地,亦無有用的線索,大約真的要先将此事放一放了。我們打算前去落金了,今日便向你辭行。”
白恒:“我大約過幾日也要動身前往落金,何不一起呢?”
“我有皇命在身,不敢耽擱。”
話已至此,白恒無法反駁,不好再阻攔。
依然是穹靈繪制縮地成寸,不過由于京城地界,天子腳下,為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城中禁止修士使用術法,京畿南部的眉山是最近可行術法之地。
縮地成寸,飛馳千裡所費不過一瞬間,所以他們雖然已經到了京城附近,嘴上讨論的仍舊是鶴鬼與刺客之事。
落金城下了入冬來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兩日,入目一片瑩白。
兩人走在雪窩裡,頭頂樹枝覆壓厚雪,枝桠不堪重負,不時嘩啦啦瀉下雪團。偶爾掉進後脖頸裡,冰得風儀上蹿下跳。
接過穹靈遞來的手帕,風儀一面擦着融在脖子裡的雪水,一面哼哼道:“老天爺,樹上的雪到底長沒長眼,為何專往我身上落,你是半點沒事呀。”
一陣風過,兩人頭頂的樹冠上,噗哒,落下一團雪。風儀抱頭逃蹿,突然腳下打滑,站立不穩,眼看要摔趴下,随手一拽,拍在了穹靈屁/股上。
啪!
好大一聲響,吓得兩人同時僵住了。風儀大腦一片空白,緩緩地擡頭一看,穹靈一動不動,兩眼圓瞪注視前方,整個人像被施法定住了一樣木讷,隻是臉頰紅成了三月裡的牡丹花,尤其耳尖簡直要滴血。
這下真是要死了,怎麼辦怎麼辦?!對,裝死吧!
咚。腳下用力,膝蓋彎曲,兩眼一閉,風儀果斷地倒在了雪地裡。
聽到倒地的動靜,穹靈頓時手忙腳亂,他輕輕撫摸風儀的臉頰,試圖喚醒她,隻覺得一片滾燙,驚得他手足無措:“風......風儀,你......沒事吧。”
沒事,可她無法回答,閉着眼睛祈禱地面趕快裂開一條縫,好讓她鑽進去,線下這個情形實在太尴尬了,可她根本沒辦法逃走,誰讓她腦子發暈選擇裝昏迷逃避呢!
忽然,身體一輕,她感覺被人抱了起來。
暖和,好像被一個火爐圍住了,沒有一點風雪再往脖子裡灌,是很安全的感覺。
啊,他走起來後,她像躺在柔軟的雲朵上,很舒服,很安穩。
咚咚咚,風儀的右手恰巧按在穹靈胸口,讓她剛好可以感受到這有力的跳動。
走了半裡地,風儀約莫着可以醒了,可她不想醒,風雪中有人抱着,真是一種奇異的感覺。她小時候被母親抱過,被父親抱過,被嫲嫲們抱過,但通通和現在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呢?她想得心裡癢癢的,就是說不上來哪裡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