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人大眼瞪小眼,半響,兩人雙雙同時錯開視線。從電梯門面上看,陳初禾朝天翻了一記無敵大白眼,嘴裡嘀嘀咕咕、念念叨叨。
“渣,真渣啊.......男人,男人啊.......”
“叮!”
電梯門再次緩緩朝兩邊打開——
九月份一望無際的湛藍天空,陽光普照這江安一中偌大的操場上。操場邊上,兩個姑娘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劃拉在草叢裡。
“你确定你掉這裡了?”蘇宴用手指夾着鼻子,阻擋難聞的草皮味。
陳初禾撓頭:“跑操的時候就放這裡的,然後就不見了。”
“是不是被人順手拿走了?你寫名字了吧?”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忘了寫沒寫名了.......會不會讓狗叼去了?”
“我覺得粑粑對它們的吸引力可能會更大。”
“.............”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咳咳——别打了,求你們别打我了,我就這麼多錢了——咳咳咳咳——”
“beng——”
那是道人體重重砸到牆上的聲音。
蘇宴禾陳初禾登時被吓得一激靈,轉頭去看旁邊的高高的白牆。牆那邊傳來拳打腳踢的聲音,還有幾道男聲正在怒罵。
陳初禾顫抖着手指,壓低聲音說:“你跑得快,你快去告訴老師和保安,我在這看着他們!”
蘇宴也挺害怕的,連連點頭,半秒也不敢耽誤,拔腿就沖往教學樓裡!
陳初禾耳朵貼在牆面,聽到外面被打的人聲音此起彼伏,極為痛苦的哀嚎着,她一咬牙,伸手狠狠拍了拍牆面,高聲警告道:“你們别再打了,我已經報警了!”
外面踢打的聲音頓時停住,傳來低罵聲,有道粗嗓子罵了句:“靠,誰啊,哪兒來的聲音,這兒有鬼嗎?”
幾秒後,外面那聲音突然洪亮起來:“你到底他媽誰啊?有膽出來對線!”
陳初禾沒吭聲。
“東哥,好像是牆裡面那頭。”
話不多說,外面的人紛紛開始攀爬。鞋子急速摩擦在牆面,那些人像是下一刻就會沖過來把她打死。
陳初禾往上面一看,心裡默默為自己捏了一把汗。牆上面雖然有校方安裝的防護用的小刀片,可說不準他們那些人有工具,兩三下拆開也說不準,而且,電影和影視劇告訴她,被壞人看到臉是見危險級别很高的事情,它意味着着事後無窮無盡、無休無止的報複!
小則危害自己,大則牽連家人,這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陳初禾趕緊從褲兜裡翻出隻一次性口罩,戳了兩窟窿,戴在頭上,擋住大半張臉。又脫下校服外套瘋狂往頭上纏。
陳言澤遠遠趕到時,就見她在cos僵屍。他心想:她這是想靠這樣吓走外面那些人?想想又覺得不對,便遠遠地喊了她聲。
“喂!”
那姑娘一回頭,陳言澤霎時一頓,表情有些空白,接着他跑得更快,直到停在她面前。
陳言澤走近,盯着她帶在眼上的口罩以及包裹成僵屍的頭,似有滿胸膛的怒火燃燒,铿锵有力又帶着點微微不确信問道:“你挨打了?”
僵屍禾搖了搖頭,把脖子前的兩條袖子打了結說:”還沒有,我以防萬一,保護自己。“
說話間,外頭那幫混混已經從牆頂紛紛冒出芽來,唰唰唰。
四五個腦門連成一排,各個一臉匪氣,看起來年紀都跟他倆都差不多大。最中間那個看起來格外不羁,染了一頭紫毛發,不是普通的啞紫,而是非主流的那種鮮亮紫。
劍拔弩張的互相敵視與打量之中,陳言澤最先有了反應,他轉頭忽然開始爬樹。
陳初禾:“?”
紫薯兄:“?"
其他幾個人:“???”
隻見陳言澤身手矯健,嗖嗖沒兩下就爬上了樹,在一根粗壯有力的樹杈上坐下,一隻腳悠悠蕩在空中,另一隻腳踩在樹杈上,與趴在牆頭上那幾朵目瞪口呆的苗芽,形成平視視線。
他浪蕩起來就沒有外面那個人的事情了,那幾個人全部加起來,看起來都沒他有氣勢。
紫薯大兄弟明顯也發現了這一點,于是他率先開口咧咧道:“你幹什麼?想打抱不平?那有本事出來單挑啊?”
陳言澤睨他:“你配嗎?”
“不敢?”紫薯兄譏笑道,“不敢就别在那兒裝了,拿出點錢來給哥們兒幾個花花!”
陳言澤同樣譏笑回複:“你想要多少?”
“有多少拿出來多少,别他媽那麼多廢話!你這張臉我可記住了,外頭一幫我的人,你要不給的話,你以後走路他媽給老子小心點!”
陳言澤也相當敞亮,擡起那條晃在半空的長腿,晃晃了腳腕,說:“行啊,那你看看我這雙五千多塊錢的鞋,夠不夠你們哥幾個分着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