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缺錢,糟糕的是應祈不差錢。
奚錦生在豪門,見識過很多人喜歡包養情人,甚至不惜為了刺激偷情。
如果眼瞎遇上有手段的,萬分之一的可能就爬進家門了,不顧及門當戶對。
要守護哥哥未來的男朋友,奚錦深感責任重大。
“要不送這個試試?”他将書包拉鍊拉開,半天找到吃了半管的阿爾卑斯藍色軟糖遞過去。
希望足夠寒酸,使得服務員帥哥意識到這是個小氣的金主,因此敬而遠之。
奚錦絕不準他動歪心思。
“你在開什麼玩笑?”
應祈扒開糖紙吃了塊,一條裡還隻剩四塊,他推回去:“我等會出去買禮物吧,你留着自己吃。”
“阿爾卑斯,就是愛你一輩子的意思。”奚錦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證說。
“包不出錯的,禮物再貴哪有心意貴重?”
好土,還愛你一輩子。
應祈沒那個意思,他很想反駁,心裡蓦然惡生了奇怪的、陰暗的、切實際的想法。
俗話說,拿捏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他愛上你,品嘗戀愛的溫柔。
如果唐裕是真少爺,他就搶過來當男朋友,在身邊看着。
頂着應祈男朋友的特殊身份,事事報備,總不可能有機會和應家相認吧。
何況唐裕長得那麼好看,應祈不會虧待他,願意為他花錢。
上小學的時候,身邊傳過這個阿爾卑斯梗,應祈點頭答應說:“那好吧。”
他仔細将外部殘餘包裝拆掉,幾塊糖散落在手心,附帶着一層薄糖紙。
奚錦計謀得逞,他若無其事望向窗外,心中暗暗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
以後婚禮上他可以吹牛,順便向奚潋讨份大紅包。
那年十五歲,成功攪黃嫂子的爛桃花。
冷飲廳裡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應祈把車鑰匙遞給奚錦,“你上車等我,我去結賬。”
“我不想去。”奚錦不願意,掙紮着不起身,他還得繼續觀察情況呢。
“小屁孩少管閑事。”忽略他的白眼,應祈直接把他推出去,腳步輕快的走向唐裕。
奚錦推門離開,使得微風穿堂,引動門前風鈴輕搖作響。
“我來結賬了。”
唐裕聞聲擡眸,看見應祈穿得花蝴蝶一樣站在他面前,連唇瓣都透露着薔薇色。
臉上帶着純真的笑。
他走流程回答說:“一百二十元。”
微信電子音提醒已到賬。
應祈轉頭發現冷飲廳裡隻剩他們倆個人,就是距離還不夠近。
他繞過遮擋物,主動走進前台裡,把剩的阿爾卑斯糖塞進唐裕的口袋,解釋道:“是送給你的小禮物。”
唐裕從語氣中聽出缱倦,這次肯定不是錯覺,他對誰都這樣嗎?
第一次見面,脫口而出求你,随意叫哥哥,硬加聯系方式,不同意就砸錢。
還患上對他牙刷情有獨鐘的偷竊怪癖。
第二次見面要送禮物,唐裕沒看錯的話,那是阿爾卑斯,有傳言含義的糖。
态度倒是不再傲慢,開辟了另一種道路,憑空營造出親密的假象。
“哥哥,偶爾也要回一下我的微信吧。”
應祈低垂着眼,睫毛長而卷翹,自然光照射下在他的眼睑處留下一片陰影。
他裝作很低落的樣子,擡頭舉起手機展示,輕聲說:“不然我也會難過的。”
看了幾秒,唐裕對眼前人是個同性戀的猜測已經證實差不多,或許是表演系的,反正還挺會演。
“不要動手動腳,打擾我工作。”
唐裕目光劃過應祈精緻的臉,将所謂的禮物重新放在前台上拒收。
他覺得奇怪,卻談不上排斥。
所以嘴上這麼說着,沒有做出太大的實質性躲避動作,顯得大驚小怪。
唐裕最近才發現,他其實是外貌主義者,對長得好看的人容忍度格外高。
應祈裝不住笑出聲,全然不複剛才的樣子,向他又貼近幾步,像狡猾的狐狸,“那個不算。”
他的聲音清透幹淨,尾音上揚,和唐裕的心跳共振了一下。
應祈對男人這個樣子很感興趣,抗拒中有一點局促,不再像石頭冷冰冰的。
“什麼?”
唐裕看見麻煩精湊在耳邊,溫熱的氣息呼應在他的臉上,那人的語調拉長而緩慢。
“因為這才是動手動腳啊。”應祈将唐裕抱了個滿懷,環住他的腰,力度不小。
那件藍白色的蝴蝶流蘇襯衫有些透。
随着擁抱的縮緊,身體的貼近,唐裕略微低頭,正好看見應祈背部纖細的腰肢。
朦胧的,美麗的,勾人的。
應祈感應到後背灼熱,迅速松手,全身而退,擡眼先對上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
唐裕也愣住。
冷飲廳透明玻璃外,形形色色的人穿過街頭,終于有人駐足進門。
應祈默默向後退,新來的人群隔開了雙方的視線,他笑着擺手說:“再見。”
還會再見的。
如果你是真少爺的話,我們糾纏的日子還長着呢。
釣魚法則第一條,應該是點到為止,過滿則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