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幸存者滿是恨意地看着江帆行,這個人将他們害成這樣,現在還要污蔑他們,太可惡了!
他們努力為自己洗白:“我們是人,我們有良知,不會吃同胞的,更别提小孩了呀,我們也有孩子,根本下不去手啊!”
“是呀是呀,吃人造孽啊,我們可不敢啊!”
這時,李振陽輕輕推了推林子涵的胳膊,帶着哭腔委屈地說:“姨姨,我胳膊疼。”
他才六歲,這幾天喝足了水,聲音重新恢複了小奶音,這麼一說話,别提多可憐了。
林子涵很喜歡小孩子,忍不住夾起嗓子說:“哪裡疼啊?讓姨姨看看。”
說着,她在李振陽的指示下把他的袖子往上推了推,那瘦弱的手臂上,赫然出現了數道紫黑的捆痕!
林子涵心裡一驚,趕緊推了推他另一隻胳膊,看到了同樣的傷痕。
不僅如此,李振陽的腳踝和腿上同樣有着淤青,一看就是被人長時間綁過。
再聯合這孩子後背燒焦烤糊的衣服,他們哪能猜不到發生了什麼!
林子涵咬牙怒視那群人,怒氣沖沖道:"這群畜生!"
在李振陽的指認下,那些幸存者說再多的話都顯得格外蒼白。
看着那些人百口莫辯的樣子,江帆行眼底飛快閃過一絲笑意。
他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有沒有吃過人肉,畢竟他來這裡還不到四天的時間,在此之前,這些人靠什麼活着,這可說不準。
就憑這些人對小孩做的事,他做的事都顯得小兒科。
他們沒有良知突破道德底線,而他最多隻能說上一句防衛過當,孰輕孰重,一清二楚。
就在江帆行準備開口裝一波可憐,讓這些人放了他的時候,李振陽再一次助攻。
他輕輕拉了拉林子涵的衣袖,可憐巴巴地看着她,又看向江帆行,小聲地說:“哥哥不是故意打人的,他是為了救我,姨姨,你們能不能不要抓哥哥,他真的是個好人。”
聽到這話,江帆行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這小孩,沒白救!
林子涵等人被噎了一下,看着滿地傷員和死者,怎麼看江帆行怎麼都不像個好人。
哪有好人把人都打癱了還要給人割喉啊!
江帆行心知自己下手狠了點,趕緊給自己找補:“我真不是故意下死手的,真的是被這些人氣急眼了。”
“也是你們來了,如果你們沒有來,我再來晚點,那後果,我都不敢想。”
李振陽小聲抽泣:“還好哥哥和姨姨你們來了,不然我就變成骨頭和肉肉了,就見不到你們了,嗚嗚......”
這一大一小唱雙簧,在場救援人員都對李振陽心生憐憫和同情,對那些幸存者更加沒有好臉色。
謝雲清淡淡掃過江帆行的臉,卻被面具擋住,完全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他敢肯定,眼前這個人絕對是故意下死手的。
不過他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的任務隻有關閉裂縫,外加幫助救人。
這樣想着,他觀察了一下救援隊成員,見他們面向江帆行時臉色緩和,便對張志遠說:“把他放了吧。”
并沒有制止。
江帆行心裡一喜,朝身邊人擡起胳膊,頗有些迫不及待。
被戴手铐的感覺很不好,總讓他有種即将被關監獄的感覺。
雖然他确實做了殺人的事,應當受到處罰。
但這是末日世界,社會秩序徹底崩塌,為了活着所有人都不擇手段。
在沒有新的秩序建立,不用守新的規矩時,因求生使用的一切手段都無可厚非,沒有人有資格指責。
末日世界,誰的拳頭硬,誰才是道理。
如果這些人沒有來,他大可以一把火燒了這些人的屍體,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不幸的是,他貌似遇到了官方組織,陷入了略微尴尬的局面。
不過還能挽救,隻要态度放好一點,相信這些人也不會深究什麼,畢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保和救人。
餘光瞥了一眼謝雲清等人,他再一次堅定念頭,絕對不能暴露身份。
在這裡殺人,這些現實世界的軍人可以不管,但回到現實,他要是被認出來,肯定要被約談甚至真的喜提一副銀手镯。
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必須跑,離這些人越遠越好。
随着鑰匙插進口轉動,咔嚓一聲,手铐解開了。
江帆行幾乎是嫌棄一般,快速将手铐捏在手裡,丢到了張志遠手上:“還你。”
那些幸存者看到江帆行真的被放了,都有些氣急敗壞,瘋狂思索着怎麼拉他下水。
其中一個幸存者眼睛一亮,想到了個好借口:“你們不能放了他!他是個妖怪!他不是人!”
其他幸存者頓時被點醒,紛紛應和:“是啊,他的手會出水!”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早晚會害了大家的!”
聽到這些言論,江帆行非但不覺得害怕,反而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對謝雲清等人說:“這些人餓昏頭了,都說瞎話了。”
最先出聲的那個幸存者幾乎尖叫:“你放屁,我們親眼見到的,還喝了你給我們的水!
你要是不會出水,你怎麼全身都是綠的,和我們正常人不一樣?!”
這确實是個問題,衆人懷疑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在江帆行身上。
謝雲清并不在意他是否真的會生産水,畢竟他們也有“特異能力”,但他很好奇,這人怎麼這麼綠?
莫非真的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