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行聯絡完幸存者基地後,就騎着三輪車繼續往西邊前行,路上碰到了兩個村子。
金雞村的情況實屬罕見,這兩個村子裡要麼根本看不到活人,要麼就是像他最開始碰到的村子一樣,有惡勢力團夥壓榨普通人。
前者他還是留下了幾個保溫杯的水,并留下了一個還能工作播放錄音的手機,以及一張手畫地圖。
後者他當然是有多遠跑多遠了。
吃過一次虧,他半點不想賭那些被壓榨的幸存者的心,更不想和惡勢力團夥打架。
要知道,他臉上的淤青現在還沒有好!
隻是他很心疼被惡勢力截獲的油罐,當然,他更為金雞村人的安危感到擔憂,畢竟每個村子他都留下了地圖。
由于地圖上畫的都是他自己走過的路,那些惡人往冰雪世界走,勢必會碰到金雞村的人。
為了金雞村人的安全,他不得不再次和幸存者基地聯絡,告知了這複雜的情況,等對方保證兩日内會帶走金雞村的人後,他才放心繼續前行。
中午陽光最曬的時候,他停下腳步,在荒郊野外搭建了簡易的庇護所,鋪好睡袋,睡了三個小時的午覺。
等清醒後,他再次騎上三輪車,臨近黃昏,看到一個新的村子。
正是在這個村子,他見證了一場關于“吃與不吃”的逼吃霸淩。
或許因為黃昏氣溫較低,這個村子裡的數十名幸存者都走出家門,集中在村中的小廣場。
由于江帆行聽到人聲後就立刻藏了起來,這些人并不知道他的到來。
等他悄無聲息走進小廣場,便看到一群男女面目猙獰地将一對瘦弱的母子圍住。
江帆行以為這些人想要毆打這對母子,卻聽到令人驚悚的對話——
那個母親苦苦哀求:“求求你們放過小龍吧,我把我們的食物都給你們,求你們不要吃他!”
小龍,也就是她懷裡的孩子,目測也就是三歲左右的模樣。
在這樣的環境下,這麼小的孩子還能活到現在,不得不說,這個母親将他照顧的很好。
圍堵人群中一個女人幾乎是咬牙切齒,充滿恨意地看着她和小龍:“憑什麼?!我的孩子都被你們吃進了肚子裡,現在輪到小龍了,你就不願意了,那你當初為什麼不拒絕我兒子的肉!”
那個女人吼了出來,聲音裡充滿了悲痛和怨恨。
江帆行心裡一寒,看着這群人瞠目結舌。
這是……易子而食!
那個母親很顯然呆滞了一瞬,很快恢複神志,哆哆嗦嗦地從自己的褲兜裡掏出來兩塊暗紅色的肉幹。
“還給你,我不吃了,你們别吃我兒子。”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聲音明顯有些心虛。
女人流淚看着那兩塊肉幹,氣得整個人都在哆嗦,半天說不出話來。
人群中看樣子像是領導者的老者,趕緊安慰了那個女人,同時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那個母親。
他說:“慧蘭,當初大家夥一起商量好了,而且這麼多次你也沒拒絕,現在不願意,這讓我們很難辦啊。”
他身後一群餓急眼的人看着小龍的目光,仿佛都在冒綠光。
一個人趁機不懷好意道:“她不同意,就連她一起!”
除開那個母親,衆人都沉默了,幽幽地看着她。
那個母親眼中閃爍着恐懼和害怕,抱着孩子的手卻慢慢松開了。
隻有小龍還在玩着母親的頭發,對此毫不知情。
江帆行閉了閉眼睛,根本不敢看接下來的事情。
他悄悄離開了此處,内心十分複雜。
這群人有組織有紀律,為了活命将幼兒當做儲備糧,互相制衡,每一個人都是受益者,也是受害者。
就是可憐了那些無辜的兒童。
或許在一些父母眼中,孩子是他們生出來的,是他們給了他/她生命,那他們想要拿走也是應該的。
這個世界,可悲啊。
幾乎不敢停留,快速收集了這個村子的消息,江帆行逃離了這裡。
直到徹底安全後,他才沉默地掏出了通訊器,給幸存者基地打電話。
“喂,你好,這裡是……”
打斷那個女人的話,江帆行道:“XX省XX市XX縣XX鄉水庫村,這個村的人很團結,一起易子而食,你們盡快來。”
不然,這個村子到最後會演變成什麼樣,可不得而知。
對面的女人沉默了,好半天才說:“好的,感謝您提供的信息,車隊已經出發,我會轉達這個消息。”
等她說完,江帆行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後挂掉了聯絡,深深歎了口氣。
他面無表情轉頭看向水庫村的方向,種種思緒不停翻湧,他想救小龍,可他同樣怕死。
他該走的,可是腳下卻像是生了根,一動不動。
他想到了那個陰天哭泣的孩子,當初那個孩子也是那般迷茫和無助,直到一隻手出現。
腦海裡兩個聲音在打架,一個勸說他去救小龍,不要讓自己後悔,一個冷聲怒斥,讓他趕緊走,不要摻和這件事,小心玩丢了命。
兩個聲音吵得他頭疼,最後他吼道:“閉嘴!”
霎那間,兩個聲音消失了。
江帆行抿了抿唇,眼神逐漸堅定。
反正也回不去,回去也是面對末日,哪都沒意思,就一條爛命,幹就完了!
說是如此,但他手裡的武器隻有那把瑞士軍刀。
水庫村的人這段日子吃喝不愁,除了整個人看起來黑瘦,實力絕對不可小觑。
跟這些人近戰,他隻有一條死路。
什麼東西适合遠攻呢?